冰凉溢满了全身。
“月儿……”
岳璟一声惊喊,猛地直起身子,瞳孔扩张,震惊的表情,久久不敢回神。
耳边是漱漱的刮风声,眼前是昏暗的颜色。
他抬起脚步,宽大的手掌掀起帐帘一角,那扑面的阵阵怒风,狂野的拍打着林木。
涮涮的雨滴坠散在面颊。
岳璟忙放下了帐帘,想来,应该成功了吧!
就在他准备坐下的那刻,狂乱的马蹄声令他停住了脚步。
一股湿意骤然进帐。
岳璟眼眸一暗,背在身后的手,青筋凸起,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将军,贤王他……坠落山崖,生死不明。而且……”
那一刻,他恨死了自己。
风雨中那抹青色的身影,溅起的雨珠像朵朵浪,湿透的布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的身姿。
布巾缠绕的发,几缕散落,汗哒哒的贴在耳鬓,晶亮的雨珠滑过面颊、鼻翼,最后溢入唇瓣。
喉结活动,眼眸直视着前方,紧拉住缰绳的手青筋冒起,抿起的唇缝阴冷薄凉。
一阵清香袭来。
粉色纱帘,佩玲叮当,若隐若现遮挡那洁尘的身影。
黑色的面纱,银线勾勒的桃挡住殷唇,呼出的气息宛若令桃都有了生机。
莹白的手指缠起肩头的一缕发丝,慢慢滑过鼻翼,袅娜的身姿,步态轻盈。
在她准备起身恭迎男子的一刻,纤嫩的脖颈一紧。
竟是男子骨骼清明的手掌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只要他稍稍一用力,这么一个倾城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殒。
男子从齿缝挤出来的嗓音,“谁让你自作主张放了她的。”
女子抬起水汽氤氲的眼眸,眉梢尽显媚态又透着娇柔,白皙细腻的肌肤,琼鼻挺直,粉色的唇瓣咬住了黑色的面纱。
一副凄凉苦楚的模样。
“我不会……让她毁了你!”
话语却掷地有声。
那粉润的唇瓣仿佛滋了毒,透过银线桃,渗入肌肤。
“自以为是。”
男子狭长的眼眸划过一抹阴狠,手指用力扣住颈部,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仿佛才能消解他的恨意。
阴冷的吐出几字后,手掌用力的推离她的身子,失去防备的她跌坐在轿帘内,白皙的手心握拳紧贴在冰凉的楠木上,呼吸急促的喘着气。
腹部一阵阴痛,热流凶猛的袭来。
女子按着绞痛的腹部,呼吸急促的说道:“我……我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
额头汗珠涔涔,脸色苍白,魅惑柔弱的双眼分外惹人娇怜。
男子在雨中的身影,颀长萧瑟。
冰凉的雨滴滑进衣衫,握拳的手骨节凸起。
听到这话,男子相反的松开了手,嘴唇扬起,嗤声的笑意溢出。
他转身,对上女子期待的眼眸,薄凉的话语令女子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如今不需要了!他再没有利用的价值。”
女子隐忍的泪水在刹那夺泄而出。
她一只手按着腹部,一只手撕扯着纱帘,疯狂的叫喊着。
热流越来越多,蔓延了裙衫。
“宫主……”
良辰轻声唤道,在掀开纱帘的那刻,她的瞳孔猛然扩张,紧张的呼喊着。
夜色凄凉!
京城却是灯火阑珊。
一年一度的月老节,情人相聚的时刻。
他们猜灯、放莲舟、游芳园,热闹的招亲大会。
“义母,你看……”缂针欢喜的指着擂台上的新娘子道。
楚浮影无心游逛,注意力不集中的点头应道。
眼眸一阵恍惚,她仿佛从那新娘的身影看到了自家女儿。
月儿!
她晃晃悠悠的身影,一手按在太阳穴,一手搭在身侧的丫鬟手上。
闻言,缂针的面目一僵,眨眼逝去。
忙从丫鬟手中接过她的手掌,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义母,你怎么了!”
楚浮影勾唇一笑,有些牵强。“只是身子有些乏累。”
“那我们回府吧!”
楚浮影轻声应道,手指碰上跳动的左眼,闪过一抹心忧。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她在心里反复念着。
另一边,皇宫一片光亮。
福宁殿挂满了红色辉煌的灯笼,鎏金溢彩,闪着耀眼的光泽。
秦知枫一踏进殿内,扑面而来的喜气,令他又惊又喜。
“母后,你这是……”
太后撑着玉杖,来到中央,金色丹寇的手在晕黄的烛光下,分外夺目。
“哀家在想,等贤儿回来,该给他娶王妃了!”
秦知枫困惑,“母后心中已有人选?”
太后双手撑着玉杖,一抹笑意溢满在她宁和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