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残阳如血。秋风把片片黄叶托起在空中飞舞,金黄、火红又夹杂些许清灰、淡蓝的晚霞浓浓的映在天际。
群山环绕的小村庄后面,一个微弯着腰的小女孩正小心翼翼的从半山腰上走下来。此时,霞光晕染着女孩的身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幅绝美的金秋晚归图!
只是可惜,处在画境中的人儿却是一丁点诗情画意的渣渣沫沫都没有觉出来,因为这会儿她的肚子正咕噜噜的叫着,而小腿肚子还打着颤儿呢。
凡是爬过山的人,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的道理,恰好眼前的这座山,又充分体现了陡峭的精髓,更不用说秦雨霏的背上,还压了好大一捆柴禾!
秦雨霏歇了一下脚,喘了喘气,看了一眼山脚下的村庄,微微的摇了摇头,唉,起码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哪!得走快点了,不然,天黑了都还到不了家。
她紧了紧背上的柴禾,复又低下头,专心继续下山的脚步。
她家的小木屋就在村口那棵刺槐旁边,刺槐的前面有两块大石头,极为好认,就是在山顶上她也能清楚的认出来。
这会儿在半山腰上,看着就像是在脚下似的,似乎几步路就到了,可是,脚下这种纯“之”字形的羊肠小道,却硬生生的拉长了她回家的归程。
一直到了晚霞已经变得非常模糊的时候,秦雨霏才终于走到小木屋前。
她来不及喘口气,就胡乱的把柴禾码在大石头旁的柴禾堆上,顺手从柴堆下面抽出几根已经干透了的、细一些的柴禾,踩在脚下折成几截,拿进木屋放在火塘里,找出火折子麻利的点着火,再把锅里早上吃剩下的粥放在火上热着。
这才去打水洗了把脸,又揉了揉酸痛的腰,长长的舒出的一口气,感觉终于舒服点了。
洗好脸,秦雨霏把咸菜拿到火塘旁边,用个棕黄色的大土碗倒出锅里的粥。粥只有小半碗,不过秦雨霏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粥其实挺多的,怪只怪碗太大了。
至于为什么这一小点儿粥却要动用这么大个的碗嘛?很简单,家里只有这个碗不豁口!
就着火塘里忽明忽暗的火光,秦雨霏又用了一顿咸菜下稀粥的晚饭。吃完饭,她三两下收拾好碗筷,便出门来到柴堆前,摸黑把柴禾重新整整齐齐的码好。本来柴禾也可以明天再码的,只是秦雨霏实在是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了。
尽管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已经整整一个月,可她前世的生物钟还是没能调整过来,现在这个时候,撑死也就刚看完“新闻联播”而已,这会儿上床睡觉,叫她怎么睡得着啊。
此刻,寂静的夜幕下,黑黝黝的村子里除了偶尔听到一两声狗叫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听说这里的村民都是为了躲避战乱而搬迁来的,平时轻易根本不出村子,灯油和盐之类自个儿生产不了的东西,要走上两三天的路才能换回来,所以要是没什么重大事情的话,谁家都不会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