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高,你怎能说与我素不相识?我是苏院长呀!”苏安泰激动地抱住牛志高。
“苏院长?哪里人?”一小厮不怀好意看他。
“我是争鸣书院院长苏安泰,牛志高曾经是我的学生。”苏安泰对二人讲。
“争鸣书院交出如此龌蹉的学生,你这院长好不到哪去?快起来,不然连你同揍。”另一小厮指着苏安泰鼻子嚷嚷。
“不许你侮辱苏院长。”牛志高怒气上头,拍落小厮的手。
“哎呦!你小子敢打我,活腻味了吧!”小厮冲上前对他劈头盖脸一顿打,牛志高推开苏安泰,双手抱头默默承受。
“这是哪府的小厮,欺负一个乞丐,世风日下啊!”
“刚才苏先生也挨有许多下,不知伤势如何,真造孽。”午后出来的人不多,只有七、八个驻足围观的路人嘀咕。
“走、走、走,一边去。你们懂什么?他欠我们公子、少爷银两,我俩是来收债的。”一小厮停下手驱赶路人。胆小的赶紧走人,胆大的远远探头。
“别打了,你们要怎样才能放过他。”苏安泰再次扑过去护住牛志高。
“你要替他还钱,我们就放过他。”小厮说。
“我的事不用你管。”牛志高又推开苏安泰。
“他欠你们多少钱?”苏安泰问。
“欠我们少爷六十两。”揍牛志高的小厮道。
“欠我们公子连本带利一百两。”另一小厮漫天要价。
“我们的加上利息,也要一百两。”要六十两的小厮涨价。
“这么多?可以慢慢还吗?”苏安泰倒吸口凉气。
“当然可以,您写张欠条就行。”要一百两的小厮笑嘻嘻道。
“你们若敢要苏院长的钱,我便凭记忆再画两幅裸男图。”牛志高戾气上头,高声威胁。
“牛志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揍他。”要一百两的小厮抬脚狂踹牛志高,另名小厮跟着猛打。
“快停下,我给你们写欠条。”苏安泰眼见鼻青脸肿的牛志高旧伤未下,新伤又添,清泪纵横。
“苏院长若执意给他们写欠条,我就死在您面前。”牛志高捡起地面的尖瓷片用力抵在脖子上。
“志高,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我不写便是,不写便是。”苏安泰惊慌失措摆手。
“要出人命啦!用不用去报官?”有人问。
“再等等,他们不走,咱就去叫官差。”有人回。
“算你狠,我们明天再来。”要六十两的小厮怕弄出人命,扯上另名小厮转身离去。
“他们走了,志高,把瓷片放下。”苏安泰温言相劝。
“志高为争鸣书院抹黑,不值得苏院长可怜。您今后不必寻我,任我自生自灭。”牛志高艰难爬起,摇摇晃晃去别处。
“你要去哪?”苏安泰问。
“离开镜月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牛志高头也不回道。
“孩子,跟我回书院吧!你师娘非常想念你。”苏安泰挽留他。
“我没脸回书院,更没脸见师娘。”牛志高脚步未停,脸颊上流下两行悔恨的泪水。
“晚晴,你跟着牛志高,我去找苏安泰。”雨燕截住苏安泰。
“孟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我、我…”苏安泰吃惊不安表情复杂。
“我正要去书院,您跟我讲讲牛志高的故事。”雨燕请他上马车。
“志高他本质不坏。因从小丧父,母亲改嫁,又添弟、妹无瑕顾及,继父便整日对他非打即骂,经常不给他饭吃。可他却头脑灵光,是个画画的天才,无师自通,画什么像什么,在路边为人画像,挣点小钱,基本能自己养活自己。
缺乏家庭温暖的志高结交上一帮狐朋狗友,混迹赌场、酒楼。去年我在街上购物时,幸得他提醒,免受银两损失,见他天资聪明,带他回书院读书。
谁知他被前时朋友欺骗,欠下巨额赌债,生邪念敲诈还债,终于锒铛入狱。从监牢出来,遭继父、母亲嫌弃,有家难回。
在路边摆画摊、代写书信,三天两头恨他之人来砸场,谩骂、殴打如家常便饭。如今他自暴自弃,与乞丐为伍。我想带他回书院继续读书,可他就是不肯,求孟小姐不计前嫌,给他条生路。”苏安泰向雨燕行礼。
“苏院长从何得知这些事?是牛志高告诉你的?”雨燕怕救个白眼狼,怕苏安泰是那个东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