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声渐大,终于变成无条理的噼噼啪啪。披衣踱到窗边,看淅淅沥沥的雨重重地敲击在金桂树叶上,再滑落地面转眼不见。
孤独的寒意浸入心头,觉得暗夜中的一切都只是个昙梦,也许某一天自己会突然回归故里。那么与沈寒月的感情岂不要幻灭成空?
静静地赏雨、听雨,任寂寞笼罩全身,融入骨缝,冷透全身。感受这雨水对心灵的洗涤,感受这如雨飘忽的思念…
灰蒙蒙的天空浮现一丝亮光,眼前的景物由模糊逐渐清晰。在金桂树冠里躲雨的小鸟钻出来洗脸捋毛,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嬉戏一阵后,飞入廊下欢快地唱歌。
“小姐不是说乏,怎不多睡会儿?”晚晴踮脚进门,见她立在窗前问。
“头好痛睡不着。”雨燕萎靡不振答。
“昨晚您与公主醉的不省人事,还在此处吹风,不头痛才怪。快去床上躺着,我去厨房端碗醒酒汤喝下会好些。”晚晴拉她上床,等她端来醒酒汤,雨燕却困倦的沉沉睡去。
“梦罗,我许子煜愿娶你为妻,你可愿嫁我?”
“梦罗,我今生只爱雪儿,只会娶她为妻。”
“对不起,梦罗,我骗了你,子煜只爱你一人,别丢下我。”
“子煜哥哥,能死在你怀中,我好幸福。”
“没有你,我要这江山何用?梦罗,你等等我。”
“子煜哥哥不要,子煜哥哥不要,不要。”
“小姐,小姐,你醒醒。”晚晴推她。
“晚晴,我的头好痛,好痛。”雨燕在抱头在床上翻腾。
“小姐,您的头好烫,我去请太医。”晚晴惊慌失措朝外跑。
“谁是许子煜?谁是梦罗?我不是绮萝的转世吗?”雨燕头痛欲裂,用手狠狠捶头。
“雨燕,你怎么了?晚晴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你。”澜澜瞅她脸颊通红,双眼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心惊。
“谁是许子煜?谁是梦罗?谁是许子煜?谁是梦罗?…”雨燕不停低吼。
“阿冰,你快来瞧雨燕,她的样子好吓人。”澜澜大声叫。
“孟小姐发热,神志不清,我去打盆凉水给她降温。”阿冰拿条冷布巾搭在雨燕额头,骤然的凉爽让雨燕缓缓安稳。见效果显著,阿冰为她反复更换布巾。
“蒋太医,孟小姐的病可要紧?”澜澜焦急问。
“孟小姐因醉酒又风邪入体,导致发热,多喂她喝点白水,老夫开几幅药,服下便好。”蒋太医行礼。
“阿冰,你随太医去取药。顺便给我捎碗醒酒汤。”澜澜将雨燕交给晚晴,回房休息。
晚晴谢过澜澜送走太医,守在雨燕床前喂她喝水,嗓子冒烟的雨燕大口吞咽。“咳、咳咳。”呛得咳嗽,睁开眼睛。
“小姐,您歇歇再喝。”晚晴放下水碗给她擦嘴。
“晚晴,我睡了多久?”雨燕哑着嗓子问。
“已过午时。我去端药。”晚晴出门。
“能不喝吗?”眼望黑乎乎的中药,雨燕皱眉。
“生病不喝药怎行?”晚晴把药递给她,雨燕不接。
“我还以为孟雨燕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喝药。呵呵。”澜澜看她的纠结样打趣。
“谁说我怕吃药?晚晴,把牛肉干给我拿来。”雨燕不愿让个小丫头看扁,勉为其难。
“牛肉干不错,哪买的?我喜欢。”澜澜坐她床边。
“你想吃我管够。”雨燕屏住呼吸,一口气灌下汤药,抓把牛肉干填入口中猛嚼咽下,又抓把塞进嘴里。
“品美食要细嚼慢咽,你这样好浪费。”澜澜抓几粒给她做示范。
“甭管怎么吃,吃到肚里都是本。”精神大好的雨燕依然故我。
“看你平时生龙活虎,喝顿大酒便生病,弱不禁风啊!以后在本公主面前别再提酒字。”澜澜一脸鄙视,雨燕老脸升温,幸亏发烧,腮红未退,否则更糗。
入夜,雨燕嗅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沈寒月,沈寒月。”忍不住叫出声。
“小燕的鼻子好灵敏。睡着竟能闻出是我?”耳边传来沈寒月的痞子腔。
“一定在做梦。沈寒月不可能来金桂殿。”雨燕紧闭双目嘟囔。
“小燕梦中有我,我好感动。”沈寒月侧身躺在床边,伸手搂住她。
“梦好真实。”雨燕缩进他怀中,聆听他的心跳。
“小燕可有想我?”沈寒月低下头,亲吻她颤抖的睫毛。
“想。”雨燕身子一僵复展开,沈寒月吻吻她的鼻尖,雨燕舔下半干的嘴唇,他立马像得到召唤,印上她的唇瓣,雨燕环住他的腰甜蜜地回吻...
黄昏稍停的细雨,又开始叮叮咚咚弹奏新的乐章,落在院中的水洼处,飞溅起一颗颗闪亮的珍珠,草树木越发娇艳翠绿、细柔妩媚。
“这是姬长老特制的补气药丸,小燕吃下病会好的快点。”沈寒月将药丸用舌头抵入雨燕口中,感觉她咽下,离开她的唇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