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抓到,不然揍扁你们。”她气呼呼推翻雪人追上去,连宁生这小鬼亦不见踪影。进房间换下湿透的内衣,坐在暖炉边烤脚,听丁宁在门外喊她,忙穿袜套靴迎它进屋。
“妹妹,宁生他们几个求我来问问,你还生气不?”
“我生气?”
“宁生讲他们惹怒你,你要揍扁他们。”
雨燕恍然大笑:“哈哈,我怎会跟些孩子斤斤计较,吓唬他们而已。”
听她讲完事情的经过,丁宁苦笑:“孩子们在观中呆得太久,心性愚钝啦!”雨燕闻言止笑,凝神思索。
“姐姐,我们去找你相公和知秋道长。”
“妹妹慢点。”丁宁被她扯得身子踉跄。
在前院见知秋正指挥弟子们清理被压弯的松枝上的积雪,莫离飞上稍矮的屋檐,用扫帚掸落瓦片上的白雪,弟子们躲到廊下等雪落地,把它们扫去院角。
莫离扭头看到雨燕和丁宁立在长廊下张望,飞下房顶问:“外面寒冷,娘子不呆在室中,来此为何?”
丁宁取手帕为他擦汗答:“雨燕妹妹寻你跟知秋道长有事。”
“我们屋里谈。”莫离唤知秋、雨燕,握丁宁手去大殿。
弟子端上热茶退出,知秋抿口问:“沈夫人有话直说。”
雨燕直言不讳:“我想让闲云观中的孩子去镜月国的争鸣书院里读一年书。”
知秋婉拒:“争鸣书院教学独特,但学费昂贵,观中二十多个孩子,我们负担不起。听说孤儿免费,可他们不是孤儿。”
“学费问题不用道长担心,我一包到底。年后我可以安排其他弟子去外面学习厨艺,你们在云隐山上美景处另盖间素食斋和修心堂,收取食宿银两,为那些来山中游玩的客人提供方便,再卖些开过光的 宝玉,何愁改善不了道观缺银的窘况?雨燕大谈发财大计。
莫离、知秋目光炽热,虚心请教详情。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醍醐灌顶。丁宁真心佩服雨燕的智慧,为闲云观描绘出一个全新的未来。
晚膳他们在后院的小客厅食用,知秋取出自酿的青梅酒赠给雨燕,她投桃报李,送给他几坛上好的美酒,他欢喜的神情像个吃了蜜的孩童。
“师兄不如与我们一同去镜月城过年。”莫离邀请。
知秋叹口气讲:“我舍不得观中弟子,等春暖开,你一家归来再说。”
“不用春暖开,年前我会来送年货,你们师兄弟便可见面。”
“多谢沈夫人。”
“咱能不能说点别的?”雨燕笑问。知秋窘迫,觉得自己现在除了感谢还是感谢。“把你手上的拂尘送我可好?”
“沈夫人要贫道的拂尘何用?”
雨燕一本正经答:“用它掸桌扫墙。”
“掸桌扫墙?”知秋面色白一阵青一阵,显然在进行思想斗争,最后闭目横心把拂尘递给她说:“沈夫人不用时请归还贫道。”
雨燕拿在手中,学着电视里尼姑的做派,向知秋、莫离行礼。“两位道友好。”莫离、丁宁瞅她右手拿的拂尘搭在左胳膊上,左手竖在胸前,故作严肃的姿态加上不伦不类的手势,笑弯了腰。
“沈道友好。”知秋苦着脸配合还礼。
酒干杯空各自回房休息,雨燕收拂尘进玉镯与云儿玩耍至深夜,方出来上床睡觉,不一会儿进入梦乡。
“师兄,银子在莫道长房间,我们来沈夫人屋干嘛?”窗外传来虚华的声音。床上的雨燕倏地睁开眼睛,悄无声息躲到门后。
“你懂什么,沈夫人身上的银票,不比那二千多两银子好藏?”虚无的声音。
“老大英明。”虚松的声音。
“雪松别乱叫,让人听见不得了。”虚无低声呵斥他。
虚松讲:“师弟明白,师弟明白。”
“师兄,大雪封路,就算我们偷到银子,如何下山?”虚怀好像有点头脑。
“我怀疑沈夫人身上有宝物,否则健壮男子都爬不上云隐山,她一弱质女流,怎样毫发无伤进到观中?还带来那么多衣、食、药品。”虚无尚不知雨燕曾下山又上山。
“若沈夫人不肯交出宝物,真要杀了她?”虚华语音发颤。
虚无厉声道:“事以至此,我们别无退路,八两银子够几日?你说抢劫她一个,和在山脚下打劫过路客商,哪个危险?”
虚松答:“当然打劫客商危险,他们多半有保镖。”
虚华弱弱问:“道观清修之地,咱能不能不杀人?”
”师弟在观中呆了几年,莫非胆子变小?”虚无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