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日本人又追杀到间岛,想要用歪理邪说占领这里,韩国垦农的好日子过到头了。漫画到此便结束。
让人感觉精彩马上就要开始,故事却断了,呸,断章狗!
筱田治策脑瓜子嗡嗡的。
看看他自己炮制的报纸,上面全是字,只有一张临时赶拍的清廷的士兵“屠杀”韩国垦农的照片。
比起这些漫画,他的那张照片则显得干巴巴的没什么味道了。
等报纸发完,他一路去打探。
听到了垦农们的反馈。
“这报纸上说,清廷的大头兵也杀咱们百姓。”
“屁,假的。”
“如何日本人杀咱们就是真的,清廷人杀咱们就是假的?”
“那还用说吗,你看日本人杀害我们,报纸上明明白白记载了,那是因为他们想暴力统治我们,想将韩国当成他们殖民地,这不都有故事么?那小棒子,因为不听话,全家人都被杀了。那么小的孩子,多可怜人?你再看这张报纸,上面只拍了一张照片,光说清廷杀人,可为何杀人却只字不提。”
筱田治策懵了。
该死的赵传薪,又比自己多想到了一步。
他赶忙回去,对斋藤季治郎说:“斋藤君,不妙了,赵传薪弄了个连环画,开始讲故事了。”
斋藤季治郎:“什么故事?咱们的报纸起到效果了吗?”
筱田治策苦着脸:“没有。这是赵传薪出的新报纸,你看看就懂了。”
等斋藤季治郎看完了,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
棋差一招,还能说什么?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那些垦农,也肯定愿意相信生动形象的连环画,不会相信干巴巴的文字。
“那怎么办?”
筱田治策冷笑:“无妨,既然他画画,那我们一定也可以。你看这画难登大雅之堂,非常简单,我想随便找个画师就能画。”
说干就干,他们立刻找了个画师。
可画师看了以后,连连摇头:“让我画,也不是画不出来。但是别看这画简单,想模仿却需要一定时间。”
“多久?”筱田治策皱眉。
“至少十天半个月吧。”
“哼,无能!”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种画没出现过,我不信别人立刻就能画的出来。”
筱田治策退而求其次:“那你画你擅长的,只要表达出我要的内容就行。”
画师露出笑脸:“这没问题,但是钱么……”
筱田治策冷哼:“钱不是问题,赶紧动手吧。”
斋藤季治郎对筱田治策说:“我们不能让赵传薪牵着鼻子走。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述诸武力。”
“这个,我不建议如此,再等等吧。过几日去赴宴,我会向统监提出,要韩国的古地图,在上面找找证据。”
……
脱离鹿岗镇,赵传薪想懒都没机会。
以前做什么事,只要让范子亮跑腿,通知李光宗就行了。
李光宗不在,那还有刘宝贵,有赵忠义。
现在可倒好,送份报纸,自己也得亲力亲为。
回来之后,他先睡了个回笼觉。
下半夜是深层睡眠,保质保量。可回笼觉却让人起来后有些头脑昏沉。
所以,赵传薪的心情很糟糕。
他来到校场,去看看背水军训练。
现场回荡着枪声,弥漫着硝烟。
本该是肃杀而急迫的气氛,可赵传薪却见一个个背水军士兵懒洋洋的,优雅的拉栓,闲庭信步的开枪。
赵传薪看的火大,找了最拉胯的一个,上前照此人屁股踹了一脚。
枪也脱手了,人扑了个狗啃食。
那人大怒,爬起来回身正要干架,然后便看清楚踹他的人是赵传薪,嘴里骂骂咧咧的话立马咽了回去。
“赵,赵队长……”
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受气小媳妇。
赵传薪指着他脑门:“你他妈是不是明天就退休了?啊?在这给我还愿呢?枪是你们这么开的吗?就你们这一个个的,栓一起都未必打得过保险队的一个人。”
想要反驳都不行,想想赵传薪的战绩,他们只能是颓然不语。
人家有资格说这话。
赵传薪问被踹的人:“叫啥名字?”
“葛云鹏。”
“葛云鹏,你记住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葛云鹏听了,诧异的抬头。
赵传薪看了他的表情,我曹,有哪里不对劲。
他赶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觉得不如保险队是吧?保险队一开始连你们都不如。你们都过来,我给你们讲讲保险队的往事……”
听故事,这个他们在行。
赶忙都围了过来。
赵传薪从如何得罪绺子开始讲起。
论嘴皮子,那他可以说在场的都是垃圾。
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环环相扣。
讲到貌似忠厚实则奸诈的牛管事,将众人恨的牙痒痒。
这很有代入感,因为牛子厚在关外名气很大,毕竟是首富,许多人都听说过。但牛子厚对他们来说又是高不可攀的。
讲到覆灭小金字儿,鹿岗镇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众人又是精神大振。
这里,赵传薪给刘宝贵留了面子,没说当初他尿裤子的事。
一群人听的如痴如醉。
赵传薪道:“后来,我们和沙俄人干,和日本人干,没一个退缩的,一往无前,战无不胜!知道为啥么?”
葛云鹏抖机灵:“因为战斗经验丰富!”
“啊tui!”赵传薪啐了一口:“你们战斗经验也挺丰富,打了好几次了,见势不妙比兔子跑的都快。你们咋打不过日本人呢?”
葛云鹏羞愧的低头。
赵传薪环视一周:“保险队之所以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靠的不仅仅是战斗素养,更是一种骄傲。为什么骄傲?因为我们一起努力,打造了富庶的世外桃源般的鹿岗镇,我们从拿着刀和大枪开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我们不允许自己比别人差!”
鹿岗镇的信仰从来不是某种理念,也没有任何崇高的理想。
起初,是因为想要反抗绺子。
后来,是因为尝到了甜头,想要摆脱贫穷。
最后,才是一种“老子就必须比别人强”的信念。
谁要是做的差了,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保险队的人。
鹿岗镇保险队比的是优越感,眼前这些人却是在比烂。
葛云鹏忽然道:“赵队长,你给俺们表演表演枪法呗。”
赵传薪起身,鹰顾狼视,手一伸:“枪来!”
有人颠颠地将枪递了过来。
赵传薪一看,妈的拿老套筒来糊弄,这多影响装逼?
他说:“换一个,这玩意儿不行。”
另一个人,拿了一把莫辛纳甘步枪。
赵传薪将枪在手里颠了颠。
突然,咔嚓一声上了膛,快的让人都没看清楚动作。
抬手一枪。
砰!
十环!
“草,牛逼!”
众人叹为观止。
这才叫神枪手。
赵传薪将枪丢了过去,说:“和当初保险队一样,你们现在就练拉栓和开枪的速度,你比敌人快半秒,可能先死的就是对手。今天,我就在这看着你们练,谁练不好我就抽他,练好了有奖。”
葛云鹏眼睛一亮:“赵队长,啥奖?”
赵传薪左手多了摞起来的牛肉罐头和布丁罐头,右手多了一把镜面匣子。
他将罐头和马牌撸子高高举起来:“今晚上之前,要进行一场比赛。谁的速度第一,镜面匣子就归他。谁第二,牛肉罐头。第三,布丁罐头。再往后,什么都没有。明天,咱们接着比,还有奖品。”
虽说背水军的粮食充足,但罐头这种稀罕的洋货,还是让人直吞口水。
更让人哈喇子快流下来的,还是那把崭新如镜的镜面匣子。
葛云鹏惊呼:“盒子炮,这玩意儿老厉害了,能连着开好几响。今天俺要拿第一!”
赵传薪乐了,镜面匣子,他还有一百多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