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伤,不用擦。”顾竹寒忽略银闇愈发冰寒的眼神,面无表情道。抬手就要继续方才的动作。
“你不必如此,我觉得你没有做错。”银闇知道她为何不肯擦药,他不是蠢人,他知道顾竹寒其实是想铭记今天被打的这一巴,她想要向谭芙证明,她千辛万苦踏入仕途,并非是为了今天这个下场,从今之后她会抓紧一切机会去成为上位者。这是她顾竹寒真正想做的事情。
可是,当她成为上位者握有重权的时候,这些刺杀和陷害会消失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显浅易懂的道理,以顾竹寒的聪明会不知道?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走这条路,只因她知道只有她在走这条路的时候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纵使前方荆棘满布,步步维艰,她仍旧能在这些险恶之中找到自己的道路,不必再受别人掣肘。
是以,她才甘于忤逆她视为天视为地的母亲。
即使,她被自己最珍视的人毫不留情地刮了一巴。
“既然你懂我,那就不必劝我。”顾竹寒依然是固执地看着他,银闇被她这种眼神看得一身热血瞬间冷却下去,他缓缓放开了自己握住她手腕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顾竹寒抿紧了唇,仿佛没有看见银闇挺得笔直又落拓孤寂的背影那般,终究是把面具戴了上去。
她,又成为了纪寒。
一场风波之后,顾竹寒像没事人那般照旧坐在桌子前吃吃喝喝,银闇没有和她一起用膳,而是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顾竹寒并不担心,在吃完饭之后这才站起来去马厩那里牵出了燎原,翻身上马,就往彻王府处出发。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顾竹寒身后悄然出现了一道影子,那影子和她相距不远不近的距离,夜风吹来,一阵香樟淡香传来,顾竹寒微微勾了勾唇,稍稍放缓了速度。
来到彻王府门前,自是要通报,出来来迎接他们的是凌越,依然是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在看见顾竹寒居然毫发无损地在他面前出现的时候,不屑地冷哼一声:“都不知道殿下为何这么忙了,还要抽空来召见你。”
“我是来送燎原回来的。”顾竹寒并不生气,拍了拍燎原的头,微笑说道。
凌越扯了扯唇,觉得她的气度实在是好,当下也不好说什么,直接将她和银闇迎进去。
这是顾竹寒第一次来凌彻的府上,王府的排场与布局定然是比纪府好上不知多少倍,此时天已全黑起来,王府当中到处都已燃起了宫灯,顾竹寒和银闇在凌越的带领之下穿廊过桥,又经过重重曲折回廊之后才来到凌彻所在的办公之地,抬头一看,屋内灯火通明,有一道削瘦身影映在窗前,看他的样子像是在书案前办理文书。
“殿下,那个女人已经带到。”凌越敲了敲门,禀报道。
“让她进来。”凌彻笔下动作不停,让凌越直接开门让顾竹寒和银闇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