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寒从凌彻刹那变得晦暗的神色当中看得出他必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牵连重大,搞不好还会影响他的皇位之路,是以很识趣地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她见自己将事情问得差不多了,药也擦得差不多了,把绷带收拾好,便要起身告辞。
“你就打算这样走?”凌彻见她毫不留恋就要起来离开,幽幽看她一眼,那神情端得……妖孽。
“夜深了,还不走留在这里过夜吗?”顾竹寒自动忽略掉凌彻面若桃的缠-绵之色,抬步就要走。
“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凌彻坐在榻上并没有阻止她离开,而是在她快要推门的时候问她。
“没什么大碍。”顾竹寒并没回头,此时被他问起额头上的伤势,这才觉得被谭芙打过的脸颊火辣辣的痛。
“回去记得擦药。”凌彻在她推开门的时候仔细吩咐道。
“嗯。”顾竹寒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凌彻的房间。
门外,银闇正坐在对面屋子的瓦顶之上,任满天星子披落肩头。他自动忽略了刚才窗前那两抹互相偎依的背影,脸上依然毫无波澜。
“银闇,走了啦。”她仰起脸,在黑暗之中对他笑了笑。
银闇微微点了点头,从屋顶跳下来,和她一起并肩而行。然而,始终保持三步不变的距离。
顾竹寒走了之后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凌越看准了时机,便主动进屋帮凌彻的火炉加炭,他一面加一面在想,好像这几年来凌彻体内残留的寒毒或是他患有的寒症越来越肆虐了,都快过完春天了,屋子里的火炉和冬天相比,依然是有增无减,这可不是好的预兆。
凌彻重新回到了书案后面继续整理没有理完的文书,按照今晚的情况看来顾竹寒明天应该能上朝了,而他经过了这五天的调查明天亦能向顺景帝禀报一切事宜了。选贤大典上发生的刺杀案件从现在看来顺景帝分明是不太相信太子,毕竟如果老爷子先死了的话,得到最大好处的只能是太子,至于凌湛的,他也只是做个幌子而已。
是以,顺景帝软禁了太子,剥夺了他的职务,而凌湛则是安然无恙,继续管他的兵部。
只是,太子很快就能放出来了,因为肖皇后对顾竹寒的这番举动在警告顾竹寒的同时亦在向顺景帝提个醒,若然你还不把太子放出来的话,那么你的宝贝臣子也会时时刻刻有危险。
肖皇后倚仗自己在东海几近称王的父亲许多年来都不怎么把顺景帝放在眼内,若不是迫于肖皇后家族的势力,很可能顺景帝并不会立平庸无能的凌璟作太子,不过他宠爱自己的小女儿凌筠倒是真的,这皇家之中的感情又有谁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