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寒抿紧了唇不再说话,她觉得现在和他说话就是在找死,而且她察觉出凌彻好像越来越不对劲,方才他们在进密道之前她便觉得他好像已经病了,现在又经过这么一番难以接受的事实,虽则说凌彻母妃很可能在祈风国王宫里没有死,可是在看见那扇狎-昵的门之后,真的是什么好心情都不复存在了。
顾竹寒暗叹一口气,跟在凌彻身后。凌彻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他带着她在回廊里左曲右拐,走了一会儿,凌彻才对她说道:“今晚看见的事情,包括梅杉和密道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嗯。”顾竹寒点了点头,觉得气温愈发下降,连忙运起内力御寒,凌彻沉默地在前面带路,她看不清他此刻的样子,不过想来那人的脸色定是极臭的,心中却在沉思,自己好像怎么样都摆脱不了这个人,明明下定决定要离开他的了。
凌彻并不知道顾竹寒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他脚下步伐极快,这里偏僻,人烟罕至,也不怕别人会发现,就只是怕顾竹寒的真容被别人看见,惹出麻烦而已。
终于,在拐过了十几个弯之后,凌彻停了下来,烟雨朦胧之中,洞仙宫三个金漆大字映入眼前,门面也没有想象中的破败,可见当年这里是怎样的一种盛况。
凌彻只会偶尔来这里一次,但是为了不勾起某些不必要的回忆,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这里,现在再次重游故地,心神激荡,一口鲜血就要呕出,然而这回他却是忍不住,“噗”地闷哼一声,鲜血从喉咙间溢至唇角,再而后眼前雨幕渐渐变得昏黑,他高而瘦的身影颤了颤,往后一仰,世间重归黑暗。
“凌彻!”顾竹寒被他吓了一跳,立即上前抱紧了在雨中的他,此刻他们二人十分狼狈,本来就衣裳尽湿贴在身上十分之不舒服,现在两人紧贴在一起更令顾竹寒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暗骂一句,只觉自己倒霉,然后每次倒霉都会遇到凌彻。
可是她总不能扔下他理会是吧?唯有死命地将他扶紧,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往宫殿里走。
凌彻身量虽则高颀,然而重量却是极轻,顾竹寒用上内力倒是能够轻松地将他扛到宫殿里,随便选了间殿宇便进内,一进去便看见一张干净的大床,一摸,并没有什么灰尘,想来平日里应该有专人来打扫整理这里。
顾竹寒将凌彻往床上一扔,以她的能耐好像不能这么大规模地用内力将他的衣裳给全部烘干。她想了想,还是在宫殿里转了一圈,找到了火盆还有火折子,毫不犹豫地将火盆点燃,然后又回到凌彻身旁,她站在床边看他,这才发现凌彻原本白皙的脸此刻变得十分之不正常,他的脸颊变得极红,红是那种病态的红,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但是摸了摸他的手,却又冷得惊人,他似乎在发着什么梦,不断地喃喃低语,****的头发粘连在他的脸上,微乱的,慎不整洁的,使他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雍容清贵,倒是显出一丝落拓。
顾竹寒心头微微发软,想起他方才在那密道密室之中的种种一切,想起他从小至大的遭遇,想起他克制而又不动声息地筹谋着一切,又想起他眼中时时对自己涌现出的杀机,心中感慨无限,万般情绪在心头,最终只能化成一声轻叹——
仅此一次,就这么一次,她对自己说。
顾竹寒伸手就解凌彻的扣子,按照之前从凌越口中听过的凌彻患有旧疾,而他又以胸口的伤患之处来威胁过自己,不由紧张地探了探他的脉搏,果然凌乱得很。
她不再犹豫,动作利索又迅捷地解了他一件又一件的衣裳,盛夏穿的衣服其实并不多,三两下就被她剥得只剩下一件月白单衣,然后顾竹寒停住了手,尽量不看那湿薄单衣之下的矫健身材,她怕她在看到他的绝好身材之后自己会把持不住,忍不住将他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