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寒耸了耸肩,回望他,“殿下,既然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我也不妨对你说,直至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是敌是友,之前我对你说‘一斛春’那个神秘组织之于我来说是一个神秘甚至是一无所知的存在,你不相信,还可能一直派人调查我,现在我开了子不器很难免你不会对我探究一番。我觉得我活得已经如履薄冰了,没有理由再让自己添堵的吧。”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所以我才不想和你沾上关系,可是终究是逃不过。
“那梵渊呢?你怎么又信得过他?”凌彻寒了脸色看她,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他和你的立场不一样,更何况,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威胁到了他。”顾竹寒把心一横,将心底里的话说出来,“所以你不要再无端端在我面前用那种像是掉进醋桶里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吗?”
“我掉进醋桶里?”凌彻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般,他松了松脸色,“我并不认为梵渊,或者说是梅家有这般能耐能够将你从我身旁抢走,他倒是要好好小心自己的安危为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竹寒一惊,抬眸与他对视,仿佛他说出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就是这个意思。”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凌彻一掀衣摆便当先下车,徒留下顾竹寒在马车上。
顾竹寒在车上并没有即时下来,手中的铜制小镜子咯痛了她的手,凌彻果然将每个人的把柄都握在手中,就连高洁似梵渊这样的人也不例外,这实在是令她十分意外,然而,这又能如何?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办法去理会其他人。
她哂笑一声,将镜子放回车上,然后便下了车,直往那个吞噬了黑暗的皇宫深处走去。
==
太子被囚禁的消息已然被封锁在宫门之内。与其说是这是一出诅咒案件,倒不如说是一出巫蛊大案,惶惶恐恐牵动了千万人的心。
凌彻由于早前在选贤大典上已然做出与太子决裂的举动,后又在太子被软禁期间在郊外布置兵马迎接南唐国主进京,而梵渊查出这些作案的物事还有那个来不及逃跑并不抓住的道士早在凌彻在府里养病的时候便开始进行的事情,太子虽然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这种事情,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又岂能由他抵赖?
栖羽阁之中,众臣齐聚一堂,皆望向御座之上的顺景帝,等候他发话。
顺景帝眉眼紧皱,半靠在御座之上,看上去十分之疲惫。原来早在宴席开始之前宫中便出了问题,先是梅妃莫名其妙腹痛,宣来太医看诊,却说是胎动,并无大碍,然而却想起前几天琉璃阁里有异样,放心不下,便命人在雨后清查,果然这么一查,便查出了太子的狼子野心,不仅诅咒梅妃肚子里的龙裔,更是连他这个父皇都一同诅咒!
原以为关他几天紧闭便能使他收敛一点,却不料反而越演越烈,他居然连他都一同谋害了!这怎么令他不心惊?顾竹寒看着那一地满是泥沙的物事,其中不乏针扎小人、被诅咒之人的毛发、贴身用品等物品,其中一个针扎小人用红字写了“凌承”二字,更是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