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店员眉开眼笑,“这一套礼服是我们店里到的最新款,可是因为款式实在是独特,而且对身高等各方面都非常挑剔,所以能看中的又最终能穿得起来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现在有你买了回去了,那自然是极好的。”
顾竹寒笑了一笑,她摸着衣服上的精致纹路,想象着梵渊穿上这套衣服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惊艳。在临去付款的时候,店员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小姐,你有没有你男朋友的照片?”
顾竹寒脸上神色一滞,梵渊又不在现代,她哪里来他的照片?
“没有。”顾竹寒微笑,表示歉意。
“那还真是有点可惜啊。”店员感慨,可是还是不予多问,直接让顾竹寒付款而后将衣物递给她。
顾竹寒出了店铺,提着手上的衣物越发沉重,她长叹一口气,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然而,还未等她理好心中的思绪,医院里一个电话便打过来,说是纪行突然病情恶化,高烧不断,现在正进了紧急治疗室治疗,生死未卜。
顾竹寒心中一惊,立即打车去了医院,在紧急治疗室之外看见林舒的身影,两人担忧地对视一眼。她启唇问林舒:“是不是下午出去吹风导致的?”
“很有这个可能。”林舒蹙眉,“纪行的身体太虚弱了,受不了一丝凉。中午的时候我不应该让他出去。”
“不,做这个提议的人是我,”顾竹寒闭了闭眼,颇为沉痛地说道,“要怪也应该要怪我。”
……
两人等了足足两个小时,一直等到晚上八九点,纪行才从紧急治疗室里被推出来。
医生一看见她们二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顾竹寒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涌起,“医生,纪行的情况如何?”
“他因为感染了细菌所以发起了高烧,现在的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了,可是仍旧是危险得很,唯一能解决的方法是尽化做手术,将他的病症彻底治疗好。”
“那么,原定十天之后的手术现在要改变限期吗?”顾竹寒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
“这个说不准,要看病人的意志了。”医生摇了摇头,而后离开了原地。
顾竹寒和林舒也只是对视一眼,没有多言,而是往纪行的病房而去。
纪行还没有醒来,林舒因为明天还要上班,不得不在十一点的时候离开了病房,只留下顾竹寒在病房里守候。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纪行才幽幽醒来,检查之下身体依然虚弱得很。
顾竹寒的心头愈发沉重,接下来的十天,纪行的病情反反复复,而顾竹寒数着越来越近的日全食的日子,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直至最后几乎是强颜欢笑。
他的这副样子又怎能让她忍心离开?
“姐姐,你是不是……快要回去了?”纪行摘下了氧气罩,艰难问她。
“没有的事,你多想了。”顾竹寒回神,手心攥得死紧。
“姐姐,手术我会如期进行的,纪行不会死的,所以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和煎熬。”纪行一字一句说得低而缓慢,可是又意外清晰,顾竹寒一听,眸底忍不住涌上泪,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走到走廊里深呼吸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两天之后,纪行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医生也对顾竹寒和林舒宣布,纪行的手术可以如期进行。两人心头同时松了一口气,可是顾竹寒的心头仍旧沉重得很,因为明天就是她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可却是纪行进行手术的关键时刻。
怎么样,她其实都应该陪在他身旁,不应该为了任何理由抛弃他。
然而,此刻,她真真正正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一天晚上,她一直留在纪行身旁,哪里都没有去。
纪行仿佛受不住这种过于压抑的氛围,问她:“姐姐,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要想着瞒着我,不然我明天不进行手术。”
顾竹寒刹那将头抬起,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倔强,只能僵了面容告诉他:“明天可能的话,我会从这里离开,回到那个时空之中。”
果然是如此……
纪行闭了闭眼,再次争眸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和镇定,“姐姐,你就放心离开吧,我在这边能够活下去,你不必担心。”
“可是……”顾竹寒心头惴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或者是说服自己。
“我前几天看见你提了两袋衣服,那是买给姐夫的吗?”纪行不欲再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就算真的要永远分别,那么他也要高高兴兴和她分别。
“嗯。”顾竹寒点了点头,也振作起来,“他快要生日了,买套衣服给他。”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姐夫长什么样子呢,趁你还在,要不我帮他画一张肖像,好让我留个纪念?”
顾竹寒见时间还早,这才应答一声,开始对纪行描述梵渊的容貌。
“他虽然是学佛的,但是头发长得的比我还要长,长至脚踝处,他的眼睛不算很大,双眼皮,内双,眼角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你一种如沐三月春风的感觉……”
两个小时之后,梵渊的肖像终于在纪行的画纸下成型,顾竹寒看着上面九成酷似梵渊的画像,眼眶忍不住再次湿润,她硬是将眼泪收回眼中,赞叹道:“画得真好,真是好极了。纪行,你好了之后,可以当个插画师。”
纪行听见她这样的建议,也只是一笑,并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