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轩的眉头紧蹙。
他的确很虚弱，蛊毒开始发作了，他此刻应该昏睡的。
可是听说她来了，他硬是用内力压住蛊毒，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
能撑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无妨。杨公子难得来，本王理当作陪。”
“呵呵呵~夜墨轩，你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居然会去在意一个无名小卒？
还有，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装了？我还以为你堂堂一个王爷至少应该是敢作敢当的。”
“怎么样？这些天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着玩，您还开心吗？”
欧阳静的目光透着满满的嫌弃，生生扯痛了夜墨轩的心。
“本王只是想保护你。”
从离开水城的那刻起，他就猜到，欧阳齐迟早会将真相告诉她。
“保护我？你不觉得可笑吗？自始至终伤害我最多的人就是你，若要说保护，你每天确保自己离我千里之外就是最大的保护了。”
“静儿”
“别叫我静儿！我说了我不是！”
第一次，夜墨轩在她身上看到了恨。
曾经发生了那么多，她都没有这一刻，这般恨他。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玩很有意思？哈？每天换着身份玩，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特别得意？看到我练箭的时候，一次次出错，觉得特别开心？看到我喝醉了，却在念叨着你的事情，是不是在嘲笑我很傻？”
“我没有！”
这一刻，他竟有些卑微，忘了自己是个王爷，只记得自己是个深爱她的男人。
“我从没有开心过。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心疼，心疼你的努力，你的付出。”
“别假惺惺的！”
他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你处心积虑的做这么多，目的不就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吗？现在你满意了？”
夜墨轩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幸好有影和冥扶着。
“你明知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欧阳静仿若未闻，仿若未见他的虚弱，目光依旧冰冷。
“宁夏，拿药来！”
“小姐...这种药喝了伤身啊。”宁夏紧紧的抱着药盒，不肯交出去。
“我说拿来！”
小姐第一次用这么凶的声音跟她说话啊。
宁夏惊了一下，只能打开盒子，颤悠悠的端了一碗药过去。
欧阳静冷笑。
“夜墨轩，即使你得到我的身子又如何？我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你！你看清楚，这是一碗堕胎药。我就算怀一头猪，也决不怀你的种！”
“静儿！”
他用尽了全力想过去阻止，可动了两步已经是极限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啪”一声。
碗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支离破碎，正如他的心一般，碎了一地。
“静儿，不要折磨自己，我会心痛。”
“心痛？这样就心痛了吗？那接下来，你可得有点心理准备。”
她冷冷的一笑：“宁夏，再拿一碗来！”
“小姐！”
遇到对欧阳静有伤害的事情，宁夏的胆子就会变大。
所以，她快步走到了欧阳静身旁，可怜兮兮的拉着她的衣袖。
“小姐，宁夏求你了，我们不喝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吧。”
“宁夏，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回到欧阳府的吗？现在你是在同情他吗？”
“不是，小姐，我只是--”
“不是就给我药！”
没有人比宁夏更了解欧阳静的执着，她想做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这一刻，除了配合，宁夏别无选择。
看着欧阳静接过第二碗药，她的心也跟着缩紧，而欧阳静却是一脸淡漠。
仿佛端着的是一碗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