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原本还想跟黄所长攀交情,被这么当头一棒过后,也没了脾气,黄所长也是有气没地方撒,刚好那家伙撞在枪口上,索性拿出手铐来给他挂在门上铜环里骂道:“老实呆着,我家妹子要有个三场两短,老子叫你生不如死!”
我进去的时候也没客气,给那货头上来了个栗子,才进屋就听见了女人的啜泣声,屋里还有一个卧在床上的老头。刚进去,我就看见那头去摸抢,床头放着一杆土铳,老家伙嘴里不停的说着:“我一枪一个崩你了个杂碎,我一枪一个……”
这种老头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我快着抢先一把捏住那杆土铳对他说道:“大爷,我们没有恶意。”
那老头竟然一把抓着我的手道:“你扶我起来,我要出去杀了那个兔崽子!”
感情合着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我可就放心了,这老头的下肢似乎是瘫痪的,我才进屋就闻到一股屎尿味儿,估计全都在这床上了。见这老头也实在可怜,我对他说道:“我们是来看看你家儿媳妇的,没有恶意,枪我就拿一边去了,免得走火。”
老头非常激动,一个劲的朝我挥手道:“你给我!我要去打死那个兔崽子!”
这时查文斌过来说道:“小忆,你来,我找到那个女的了。”
跟着他穿过这个房间往屋后走,那里是一个柴房,柴房的左边是个猪圈,右边是个洗澡的池子连着粪坑。就是这间用来当厕所和洗澡的小屋子里,一个浑身褴褛的女人披头散发的躲在草垛子里,她得眼睛惊恐的看着我们,使劲把身体往里蜷缩,嘴里不停的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身体移动的时候我听到有金属的摩擦声,俯下身去一看,那女人的脚踝上被锁着一个拇指粗细的铁环,铁环的那一头是一根铁链,链子被焊死在墙壁上。地上还有个装着馒头的破碗,黑乎乎的也不知多久没洗了。
我想过去替他解开链子,才往前走了一步,那女人就往后躲,浑身颤抖的样子看着真得让人心里难受。
我蹲下身去轻声对她说道:“大姐,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别……别杀我。”她一个劲的挥着手,我想这个女人应该被他男人虐待成这样的吧,我又往前走了一步,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朝我扑了过来一口咬住我的大腿。这下可把我给痛得要命了,这女人下的可是死口,两只手还不停在我腿上挠,现在可是轮到我喊救命了。
这时叶秋冲了进来,他二话没说一记手刀看在那女人的脖子上,女人闷哼了一声便倒地不起,叶秋手起刀落,寒月一闪而过,那根链子便断成了两截。他抱起那个女人略带鄙夷的看着我道:“人牙很毒的,最好上点药。”
我捂着大腿硬是痛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查文斌扶着一瘸一拐的我往外走,路过那个男人的时候,我抬起巴掌狠狠得砸了下去道:“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状元村的疯女人被救了,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等到我下去的时候半个村的人都来看热闹了。那个男人被黄所长上着手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原本只是耷拉个脑袋,一看村里的人都来了,突然感觉有了救命,撩起嗓子就喊道:“浙江佬过来打人了,派出所的是帮凶,他们掳走我老婆,还打我老爹,周家的人都去哪里了!”
前面说过,这个村子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姓周的,谁家和谁家之间都有点沾亲带故,宗族制的村落最大的优势就是团结。这状元村的人本就不好惹,被这么一喊呼啦一下就给围了上来,连那本来说要陪着吃饭的族长也黑起了脸。
这下村民还在不断往里涌,手里的家伙也是五八门,什么出头钢叉,柴刀土铳,我看到还有几杆子猎枪。天色这时已经要落黑了,被围在中间的几个学生娃哪里见过这阵势,当场吓得就不敢动弹了,那黄所长现在是小胡同里扛毛竹,转不过来弯了,彼此就一下僵持在那儿了。
他靠了靠我的肩膀道:“夏老弟,你可真是麻子掉枯井里头,坑人不浅啊。这帮子刁民那就是拿菜刀哄孩子。”
“咋了嘛?”
“不是闹着玩的啊!”
我听他那话的意思,今天这个篓子是给捅了,不过我凉这些人也不敢怎么样,对着那族长抱拳说道:“这个大姐被吊在粪坑边,过得日子是猪狗不如,她又是咱们黄所长的妹子,您堂堂一个族长,不能是大姑娘掌钥匙,只当家不做主吧?”
那族长果然不是善茬,我这一军将了他,他自然是要摆点谱的,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蚂蚁背秤砣,好大的口气。在我们状元村,还从来没有哪个姓周的被外人打过,你们这就叫脑门上放鞭炮,大难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