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将拳头握得咯咯响,跺脚道:“回去!各回各层!”
骚猴儿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啥意思?回去?”
“还问什么!”姚青叫道,头也不回向下跑去。
武岳阳来到麻耗子跟前,“帮我锁门。”
麻耗子点点头,随武岳阳下到黑塔五层。
眨眼间姚青、武岳阳和麻耗子三人从五层拐角处消失,噔噔噔地拾阶而下,只有骚猴儿愣在第六层与第五层中间的拐角处。
“你还不走么?”徐凤春的声音从黑塔第六层的石室中飘出。
骚猴儿回过神来,急忙向塔下飞窜。
武岳阳回了黑塔第五层,门缝狭窄,麻耗子替他重新上了锁。
麻耗子毫不停歇地回到黑塔第三层的石室,自己从门缝中伸手出来将铜锁锁上。
骚猴儿到黑塔第二层的时候,姚青已经收拾妥当,正在石室中对着铁门的另一侧扒着窗洞向山下张望,可是她的视线被黑塔外壁遮挡住,只能瞧见巴掌大的一块天空。
蒙面女子绕道上山,正是要避开众人的视野。
骚猴儿顺着石阶盘旋向下,回到黑塔底层,更手忙脚乱地将铜锁重新挂在铁门上。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蒙面女子上塔来,塔上众人知道蒙面女子定是潜藏在塔下偷听,说话不方便,只好都静下来闭目养神。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日头高升,丫鬟阿曲拎了竹桶上山送饭来。
骚猴儿扑到铁门口,免不了一番哀求,哀求无用,又是一番叫骂。
丫鬟阿曲恨不能进石室去痛打骚猴儿一顿,隔着铁门与他对骂几句,悻悻离去。
魏芝祥和徐凤春一口也没吃,将饭菜包裹起来,顺给下面五人食用。
这点食物填不饱肚子,却也聊胜于无,吃了些东西,武岳阳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何尽快地带两位师叔逃出去。他想着黑塔下面这五层石室铁门上的铜锁已然开过一遍,再开一次想必不会太难。至于六层七层的铜锁,因年代久远而锈死,只能用蛮力撬开,若是有铁棍或榔头等工具,撬开这两个锈锁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四师叔被手镣限制住,若想逃脱就得找办法打开他臂上的手镣,否则即便逃出去,他也会拖累众人。眼下武岳阳不清楚麻耗子和骚猴儿能否顺利打开徐凤春臂上的手镣。
另有几个未知之处也令武岳阳有些担忧,如黑塔七层那铁门上悬挂的铜锁是否也和六层一般,有没有锈死?如魏芝祥是否也和徐凤春一般被铁镣锁住双手?这两人是否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毕竟被囚在这黑塔里十二年之久,他们是否还能长途跋涉,受舟车劳顿之苦?俞青红又是否会设下别的什么埋伏,防止几人偷逃出去?这些不明的隐患都让武岳阳感到头疼。
武岳阳觉得若要逃出去,有必要先弄清这些问题。他沉吟片刻,仰头问道:“四师……六层的这位师傅,您说您的双臂被铁镣锁住,那您如何吃饭呢?”
徐凤春笑道:“这铁镣四十余斤,重是重了些,可也不至于让我双臂都无法抬起。退一步说,即便铁镣有千斤重,使我双手不能挪动分毫,难道我不能低下头,俯下身子在地上吃么?”
“七层的老先生也和你一般被锁住了双手么?”武岳阳知道蒙面女子在偷听,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徐凤春明白武岳阳的用意,也不咸不淡地说道:“他是‘风火轮’,功夫出在脚上,铁疙瘩自然箍在他两腿上。”
“四十余斤重的脚铐,‘风火轮’变成了‘铁秤砣’,嚯嚯嚯嚯!”魏芝祥怪笑道。
武岳阳心中一亮,忽有所悟,“大师伯魏芝祥轻身功夫好,俞青红自然重点防着他的两腿。四师叔徐凤春有‘铁木鱼’的绰号,他被锁住双手,显然是俞青红忌惮他的手上功夫。”武岳阳暗自琢磨着,却琢磨不透徐凤春的独门功夫是什么拳招,亦或是什么掌法。
“两位前辈身体可还好?”武岳阳问道。
徐凤春冷哼一声,简短答道:“功夫荒废了,骨头倒还硬朗。”
武岳阳心中暗喜,大声道:“我们身体可不好,被他们饿扁了。上次从他们江边的地牢偷逃出来,伤了几个袍哥,算是跟他们结下了梁子,这回他们怕是轻易放我们不过。这黑漆漆的石塔外面,山上山下,袍哥定然布下天罗地网,预防着咱们小哥几个呢。”
“你倒忒高看了自己。凭你们几个,还能逃出这黑塔去?”徐凤春嘲笑道,“倒不是那妖妇狂妄自大,凭你们几个还翻不起浪。且这七星山上有那妖妇修炼的绝密之地,哪容寻常人等靠近?他们帮规更是明令‘许进不许出’,袍哥向来视此山为禁地。除了那送饭的丫头,你们可还在这山上看到过别人么?”
“哦……看来咱们兄弟凶多吉少了!”武岳阳叹气道。他咬破食指,在一块布条上写下 “静待天黑”四个字,传给黑塔三层的麻耗子。
麻耗子看过布条,又将其传给姚青和骚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