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着的这根……这根木棒从何而来?”矮道士小心问道。
武岳阳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背着的天蓬尺吸引了矮道士,便道:“是一位长辈所赠。”
“可否借我一看?”毛友亮目光中充满了企盼。
武岳阳虽然初入江湖,还不具备分辨好坏人的能力,但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瞧着这矮道士,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抗拒,本不打算将天蓬尺借出,可对方彬彬有礼,又不知该如何拒绝,这时骚猴儿突然咳了一声。
“咳!”骚猴儿晃晃悠悠走到武岳阳身边,阴阳怪气说道,“这不是木棒,这是道家法器,唤作‘天蓬尺’,寻常人要是不认识,那倒也没什么。可要是连一个道士都不认识,那就有点……俺在山上听师爷讲过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用在有些人身上最是合适不过。所以啊,你还是小心为妙!”
骚猴儿这一番话虽然对着武岳阳讲,可实际是说给毛友亮听。毛友亮眉毛挑起,面沉似水,他刀子似的目光盯着骚猴儿,冷笑道:“哼哼!你这实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才不会要求跟人家比武而不让人家发力,君子也不会使出撩阴腿这种下三滥招数,君子还不会穿着道袍但说自己师承八卦掌,君子更不会见到别人有什么好东西就嚷嚷‘借俺瞧瞧’。”骚猴儿摇头晃脑一条一条数落道。
“你少说两句!”姚青不想多生事端,劝骚猴儿道。
骚猴儿瞥一眼毛友亮,满不在乎地转回身,“嘁!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毛友亮虽然知道这四个少年男女看着像是一伙的,可是如此受辱,这口恶气着实难咽,当即怒喝一声:“小子无理!”猛地欺身向前,五指成抓,向骚猴儿后心抓来。
骚猴儿一直提防着毛友亮偷袭,脚下早已暗暗发力,不等毛友亮靠近,抢先使出了赶风步。毛友亮只见骚猴儿两脚微错,紧接着脚底抹油般迅速交替,一阵风起,人影早去得远了。
毛友亮暗骂一句:“他妈的,竟是个硬点子。”
毛友亮新败于武痴蒋占奎,本就憋屈难捱,这时候受到骚猴儿的挤兑和嘲讽,顿时满肚子的怨气如火山般爆发开来,道家的“清静寡欲”、“自然无为”的大道理通通抛到一边,恨不能立即追上骚猴儿将其撕碎。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绕着大殿追逐。毛友亮将轻身功夫使到极处,双肩扭动,身似游龙,却仍就难以迫近分毫,始终距离骚猴儿三四步的距离。骚猴儿更是狼狈,大殿只有这十几步的方圆,赶风步无法完全施展出来,而且矮道士毛友亮又不断变换方位,超近堵截,骚猴一边四处躲避,一边时时回头张望毛友亮的追击路线,有几次差点撞在桌椅和圆柱上。
毛友亮越追越是心惊,他奇怪眼前这瘦骨嶙峋的少年所使的轻身功夫中,怎么会有些道家的法门在里面。
胖娃娃阿福不知何时起身来,饶有兴味地看着毛友亮追赶骚猴儿。
青衣和尚也睁开了眼,若有所思地盯着骚猴儿辗转腾挪的身影。
毛友亮突然站住,大喝一声:“你是武当弟子?”
骚猴儿离他不远不近处站定,故意挤兑道:“我是八卦掌弟子。”
“你别扯谎!我幼时在武当山学艺,恩师被奸人所害,为报师仇,下山学艺,后拜在八卦掌史派门下,但我不忘师仇,仍穿武当山道服。我说的是实话,你也莫弄假!”毛友亮肃然道。
骚猴儿瞧着对方一副悲苦的模样,收了戏弄之心,撇撇嘴,说道:“我不是武当弟子,你犯不上跟我拼命。”
“那你的轻身功夫跟谁学的?”毛友亮问道。
“这个……”骚猴儿斟酌了一下,挠头道,用手一指武岳阳,说道,“你问他,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