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李慕白欲言又止的时候,国爷风风火火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是刚刚送完徐书记离开。
“凡梦,陪我出去走走。”国爷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块,我只能吞下肚子里的疑惑,随着国爷,在李慕白焦急的目光下离开。
我和国爷,出了玄记阁,一路向西走去。满眼破败萧瑟,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以及开张的店铺。
我们一路步行,国爷不说话,我也不提什么,他在前走,我在后跟。
阵阵秋风吹来,片片落叶凋零,有一片落叶滑到老爷子眼前,被他以中指和食指夹住,而后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观一叶而知秋。”
“国爷,有话尽管吩咐。”此时的我心里有许多疑惑等着他来解答。
“我知你心中有许多话想说,这样,你问,我能答则答,不能答,就留待你自己寻找答案。“
国爷一抬手甩出手中的落叶,那枚落叶笔直插进了道旁大树的树干之上,如飞剑一般,整片叶身竟插进去了一半。
一手硬气功显得极为刚硬,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道韵。
“老爷子,我自从按照玄黄录上的心法练习气息的吞吐吸纳还有各种道法手势,运功体法,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耳聪目明,我一掌就能打碎砖块,连记忆力判断力思考力都变得超乎常人,这到底是为何,到底是好还是坏?”我选择隐瞒了火车上遇到的事情,只是简要的说了说。无论是和小q那些职业军人的交手,还是攀爬火车时候的矫健以及串联所有事件的思考能力判断能力,我觉得我身上起了一种不一样的变化。
“我所料不错,你练的是老诚那一部北斗延生玄黄真经,这部书可是了不得,别将它看为抓鬼驱邪的法经,这首先可是一部道经,道家经典首重养生,敢以延生二字命名,首先就是开天之例。吞吸吐纳,道法自然,你身上起了一些变化那是正常的,但是这部书在道家可不被承认,因为这部书上有一个诅咒,连你家老爷子晚年都不敢继续练下去。老爷子的死和这部书有莫大的关系。可能你家老爷子都解不开的迷,想在你这一代找一个答案。”
“老爷子请指教,这部书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听的冷汗直冒,连老太爷晚年道力强绝也恐惧这本书,那肯定是有捅破天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本书在道家被认为是邪典,是禁书。早在百余年前就传下来规矩,道家之人若谁敢练,视同叛道叛天。”
我心中一个咯噔,这本书这么邪乎,可是短短一百多页只是教会了几个手势心法而已。
“传说,这本书牵扯了一个上古的大秘密。似乎是一个宝藏的秘密。”老爷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大宝藏?
“我知晓只有这么多,至少别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你的功法套路。而且传言这本书还有一本下册天地录。道界一直有传闻,太上忘情,二书相见。天地玄黄,洪荒再现。”
我明白,老爷子口中的二书指的就是天地录和玄黄录。真正的秘密可能在那本天地录上面。
“老爷子,小的还有一事不明,我家叔公的死到底......”还没等我说完,老爷子已经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这件事牵扯甚广,以后你自会知晓。”说着他停顿思索了一下。
“凡梦,我知晓你对我这玄记也是感觉云里雾里,初来乍到,要不是你叔公的遗言,和李慕白的相识,也许你可能不会选择相信我们。”
“老爷子你言重了。”我赶忙说道。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一个大湖边,阵阵秋风吹过,吹的人竟感到些许寒意,可能秋天真的来了。湖边一个女人,梳妆玩水,显得极为怪异。我想我看到了,老爷子肯定也看到了。
可是老爷子不提,自顾自说了下去:“玄记阁,你以后直接称玄记即可,是洪门的资产之一,洪门原本是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世界上最强大的帮会之一,现在由世界洪门总会领导,我们玄黄教自古就是依托洪门而生,这里面还有一段因缘。久而久之,我们玄黄教在洪门内自成一堂,号称玄堂,原本没有玄堂,只是清朝末年,民不聊生,妖鬼肆虐,邪道滋生。洪门中人眼看天下大势如此,舍生忘死反清复明可以,但是这捉鬼除妖,他们却是门外汉。而我们玄黄教在门内原本是替兄弟们驱邪保安,开坛做法。渐渐也走上幕前来了。”
老爷子看了看远处湖边梳洗歌唱的女人,皱了皱眉头“现在门内也四分五裂,没有一个统一的声音,这么多年,渐渐就被老对头青帮赶超了过去,他们与时俱进,团结守序,大有除我们而后快之感,要不是我们玄堂这么多年和他们那里边的天道教交了几次手,他们也没占到便宜,我们洪门可能早就随着时间的洪流消失了。”
天道教,好熟悉的名字,李慕白的父亲就是天道教派去叔公身边的卧底,原来是天道教是青帮在道界的代言人。
“慕白那小子在玄堂一直被人排斥,这么多年他那么拼命得在世界各地为洪门内外平妖做事,也是想挽回其父亲的声誉,他一直不信他的父亲是叛徒。”
我叹了一口气,有谁会想自己的父亲不是大英雄?李慕白那小子平时和我嘻嘻哈哈,其实心中也是背着一个大包袱。
看来我要对这小子好一点了。
“我想李慕白那小子警告过你了,让你今晚的行动,不要去。但是今晚的行动你一定要去,你要查你叔公的死,就要留在玄堂留在洪门,但是你持了玄黄大印,就一定要战出一个威名。否则门内你难以立足,你来sz市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你从木槐村走出,到乘坐那班鬼怪列车,再下车到这里,一路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你真当常胜会那些人大发慈悲让你杀了张汉一走了之,只是天下人都在看着呢,他们敢动你就是在挑衅整个洪门。你现在只能赢,不能输。因为玄黄大印可就是,堂主印啊!玄堂在门内势微,不仅是因为你叔公常年隐居深山,更因为那些门内真正的掌权人担心我们这一支人马居心叵测,做法夺权。可笑,要夺权,百多年前,他们就死的一个不剩了。我们要害人,可是连你投胎的机会都给你打消了。”老爷子原本平淡惺松的眼睛变得如同吊睛虎目一般,射出精光,照的远处那个梳洗的女人一阵怪叫,化为一缕青烟散去。
其实早在鬼婆婆和我说这方大印的来历的时候,我就知道它不简单。想不到,我无形之间担负了这么大的责任。
老爷子望着天上的血月,“我们这些老东西一辈子都和鬼怪打交道,其实是我们懦弱的表现,有的人和书打了一辈子交道,就只愿意留在学校。我们也是,有时候,人比鬼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