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峰话音一落,堂中先是几秒钟安静,继而炸开了锅。
“家主说什么?不是亲兄妹?清灵小姐岂不是凶多吉少。”
“我看这墨家家主是老糊涂了,竟说出这种傻子都不信的谎言,当我们冷家好骗吗?”
“我们驱魔师在他家门口蹲了这么多天,恐怕要铩羽而归了。”
“……”
各方议论纷纷,核心人物却是表情变化莫测。
何万山最怕就是抓住夜梦琪也无法威胁到夜末,现在听了墨文峰的话,心中一急,周身一震,雄浑的战气蔓延开来,压得在场人无不骇然色变,停止了喧嚣。
“墨家主,你是什么意思?”
何万山已来到墨文峰面前,由于心中焦急,语气颇为不善。
“老夫的意思很明白,就算墨家交出夜梦琪,也无法威胁到夜末。”墨文峰不紧不慢的道。
“会长,勿听这老匹夫随口胡诌,他分明是不想交出夜梦琪。”向天成在一旁插口道。
墨文峰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将目光转向一旁脸色阴晴不定的冷家家主,“冷家主,夜末与夜梦琪到底是不是亲兄妹,我想你最明白不过,毕竟当日夜家一事之前,你是做了充分的调查。”
冷家家主脸色一变,“你休要胡言乱语,什么夜家一事,老夫不知道!”
此言一出,当中知情者无不是嗤之以鼻,就连冷家之人也是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刚刚就已将话挑明,家主为何不认账了?
而明面上是为何万山着想,实则是助长冷家气势的向天成,此刻却不再说话,但望向冷家家主的眼神却是一冷,颇有警告之意。
当年夜家一事,虽然包括何万山在内都心知肚明,但个中猫腻,却是没太过明朗化,若真是将话挑开,冷家能够倚仗向天成,但在何万山这里,却不一定得到好脸。
“五年前夜家灭门,主导者是我冷家,墨家顶多落个帮凶,若是只有向天成在场还好办,将一切挑明又如何?可现在偏偏多出个何万山,若是他这正会长不买我冷家的帐,我冷家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明关键,冷家家主倒不敢真将墨文峰逼急了,急忙面向何万山,解释道:“何会长,五年前,我冷家虽还未落户极东城,但与夜家的关系还是蛮好的,至于那夜梦琪,与夜末确是没有血缘关系,乃是当年夜家收的养女。”
何万山脸色一变,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单是墨文峰如此说,他还不完全相信,现在冷家家主也如此说,就由不得他轻举妄动。
其实对于冷家家主所说的与夜家的关系好,何万山心里也是嗤之以鼻的,当年的事情,虽然冷家做的隐秘,但他这极东驱魔分会的一会之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没有真凭实据,又非驱魔师管制范畴,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若是墨文峰今日将话挑明,就由不得他袖手旁观,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驱魔师在黎民百姓的眼中乃是驱除恶魔的正义团体,若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岂能架得住舆论的轰击。
向天成虽然不顾及什么舆论,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这副会长也不能明面上就违逆正会长,虽然想随着冷家血洗墨家而捞一杯羹,但也不能不顾及前程,遂不再多说。
当然,有人会疑惑,冷秋明是向天成的徒弟,却是死在夜末之手,于情于理,向天成也该心急的为徒弟报仇。
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反而是最明显不过,向天成之所以会成为冷家在驱魔师中的靠山,甚至收得冷秋明做徒弟,名正言顺的为冷家“着想”,却是因为五年前夜家一事,他也有所参与,甚至分到一块不小的蛋糕。
现在夜家没了,除去不能动亦是不敢去动的城主府,也就只有墨家,向天成自然垂涎这块蛋糕,毕竟墨家的财富与修炼资源也是不少的,但就算是打着那个已死的甚至是毫无感情而言的徒弟的幌子,参与进去,摆明了帮助冷家,也会被何万山趁机扣上个假公徇私的罪名。
而何万山身为一会之长,不谈报仇,仅是救回女儿这一条,就让人说不出什么,拿下夜梦琪,逼出夜末,也情有可原。
当然,此时的何万山也够闹心了,带着这么多人冲进来,现在考虑到就算是拿下夜梦琪也没用,又要如何“全身而退”?
要知道,他刚刚可是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连带着手下人打伤了两个墨家子弟也不管不问,虽说当时是有底气,可是现在是没底气,再不留下个理由就带人折返,这要传了出去,他何万山仗势欺人的名声可要在民间传开了。
何万山想的远,事事小心经营,仅这一点,不但是儿子何大浪比不了的,就算是颇有城府的向天成也比不了。
就在何万山踌躇之时,河大浪终于沉不住气,也不管是否忤逆长辈了,怒道:“父亲,就算夜梦琪不是夜末的亲妹妹,夜末也绝不会放着不管,当日他为了保下作为人质的墨清灵,那骨子里的决绝,是儿子亲眼所见!所以,还请父亲不要在犹豫,否则,小溪就危险了!”
小溪两个字一出,何万山猛地惊醒,心中担忧女儿的安全,自是顾虑很多,而听了河大浪所言,他又觉得是自己顾虑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