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提心吊胆,但也有一定好处,天上已经飘来大片的乌云,将那该死的烈日遮蔽住,倒是成全了不少纳凉无处的苦行者。
夜末估摸着,只要怀里的小家伙眼泪一落,瓢泼弱水,那是绝不会惯着谁的。
不敢冒险,夜末竭尽全力哄了一道,小丫头还是哽哽叽叽的,眼泪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来。
逼的夜末没招了,不禁冷起脸朝小萝莉唬道:“小白眼狼,你爹我对你这么好,难道还抵不过你新认的一后妈,再敢哭,看老子不打肿你的小屁股!”
此言一落,浣翁已绝望的闭上了眼。
再看小丫头,大眼睛眨了两下,继而倔强的瞪着夜末,哼唧两声,小嘴一瘪,哇的声哭的好不凄惨,“呜呜……,爹爹欺负阿狸……”
哭声几乎与雷声同时奏响,继而在路人的欢呼声中,小雨点刷拉拉落下,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路人自是不知阿狸的本事,只道是久旱甘霖说不出的爽。
夜末脸色一白,急忙又是亲又是哄,忙的不可开交。
在外人看来,这是当爹的宠爱女儿,却不知自己的命就压在这当爹的手里了。
趁着雨势变成弱水之前,夜末慌张瞄着四周,总算找到一家适合孩童的小吃店,携着奔雷之势冲过去,大吼一声,“快,你们店有什么好吃的,都端上来!”
阿狸的泪水,赶在弱水降临之前,终于是止住了,此刻,小丫头一手一串鱿鱼丸,吃的不亦乐乎。
大手抚上阿狸的小脸,给她擦了擦泪痕与鼻涕,夜末就像虚脱了一般,但也松了口气。
再看街道上的行人,甚至是小吃店的老板,望向再次燃起的太阳,皆是感叹雨势太小,却是没注意到夜末与浣翁在一旁直翻白眼。
“爹爹,还要一串!”
“好!”
“爹爹,那个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
“爹爹,阿狸的肚肚还没有饱哦。”
“……”
“爹爹……”
阿狸要多少,夜末也都依了,钱如流水一般,夜末也不心疼,反正深谷戒中有上百万的兽核够挥霍。
而直到某一刻,浣翁似是看不下去了,小心的提醒道:“点到为止吧,将小丫头撑坏了怎么办?”
夜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开什么玩笑,那到大餐‘这也行’小丫头也分分钟搞定了,也没见她如何,可见,小丫头饭量还是有的,你瞎操什么心。”
浣翁瞅了瞅四周,却似乎有难言之隐,待到夜末又是好几十块兽核挥霍出去,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小声的在夜末耳边嘀咕了几句。
“你说什么?”
夜末一惊,急忙查看深谷戒,四五六级的兽核早已消失,就连三级的兽核,也仅剩下不到一百枚。
考虑到这家小吃店也算是高档小吃,贵的惊人,夜末不得不刹车,否则非要重蹈覆辙不可。
“宝贝,既然吃饱了,咱就走吧。”
夜末起身,抱起阿狸就要夺门而出。
小丫头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摸了摸小肚子,眼眶再次变得通红。
夜末顿住脚步,呆呆的望着阿狸那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终是道了句“你赢了”,坐了回去。
浣翁抬起一双小爪子,无奈的搓了一把刚长出几根绒毛的熊脸,望向夜末,道:“打听一下,在这家店打工,待遇如何。”
最终,虽没沦落到打工的地步,但夜末穷尽了深谷戒中的所有,还要多亏于阿狸的大发慈悲,才避免了再次欠下一屁股债。
由于还差几枚兽核没补上,夜末又被店里的老板娘劈头盖脸的训了一小天,当一人一萝莉外加一浣熊终于出了店门,夕阳西下,将他们影子拉的长长的。
走在路上,察觉了夜末的闷闷不乐,小丫头阿狸感觉出了自己似乎吃的过火了,仰起头望向夜末,奶声奶气的道:“爹爹,你难道讨厌阿狸了吗?阿狸可是你最最可爱的女儿啊。”
“不,你是我祖宗。”夜末拖着苍凉的背影向前走去。
阿狸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一双小手捧起一个比她小脸儿还要大上一圈的肉包,啊呜的咬下一大口。
夕阳斜照,夜末那似是英雄末路的苍凉背影,直到多少年以后,仍令无数见到这一幕的痴少女,提起此时,尖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