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现在的我还有几分清明，也就代表，杀掉所有人是出自我的本意，是我心甘情愿。”
夜末动摇了，瞳中瞳的开启被他强制终止。
“难道我本意就是想亲手杀掉琪儿以及所有人吗？”
他颤抖着，这种感觉太可怕，他不愿再想下去。
雷蛇儿的声音再度响起，“好好想想，你真的忍心吗，你真的想成为凶手吗？”
“彻底魔化后，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后续的话咔在夜末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让你如此痛苦，令你失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是因为你对我的愧疚，那么，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我，如果你实在想摆脱内心的魔障，那就将我杀掉吧。”雷蛇儿决绝的道。
夜末一惊，眼看雷蛇儿仅剩的残魂就要从五灵剑中出来，他急忙抽出部分意念力，将她强制性压回去。
“笨蛋，你不要命啦，以你现在的状态，一阵风都受不了，出来岂不必死无疑！”夜末怒道。
“我不管，既然你有愧疚，你想逃避和认输，那你就先从我开始吧，将我杀死，然后再去杀掉你的琪儿还有你的未婚妻，再去毁灭整座夜府！”雷蛇儿倔强的道。
知道的会以为她一心求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和谁同归于尽呢。
雷蛇儿求死的意志并不作假，夜末很清楚，若放任她出来，她只会魂飞魄散。
这一刻，夜末慌了，意念力疯狂运转，令得眸中的瞳中瞳彻底消失。
随着漫天血光消散，初级魔化也被彻底压制。
恢复了正常的夜末，目光变得呆滞，随着身体自由下落，“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夜末……，恭喜你归来。”
雷蛇儿的声音响在耳边。
任凭赤血水晶修复着散了架般的身子，夜末翻过身，站起来，苦涩一笑，“何喜之有？是我对不起你，你起死回生的希望被我一手扼杀。”
“还不明白吗？错不在你！”雷蛇儿的声音变得激动。
夜末心底一震。
“若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你就真的败给魔化了！你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你想要珍惜的都会离你而去！”
雷蛇儿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夜末终于缓过神来。
“不错，若现在屈服于魔化，将来我还如何面对琪儿，难道真的忍心看到她被我杀掉吗？”
夜末想到恐怖的地方，思维瞬间清晰。
“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我又怎能放弃？”
自嘲的笑了笑，夜末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随之，夜府以及整座极东城，无形中弥漫的诡异邪气消失殆尽，那股凭空而来的危机感也淡化下来。
……
“想明白了？”浣翁瞥了夜末一眼。
“算是吧。”
望了眼已化为废墟的客房，夜末无奈一笑，淡淡的道。
“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浣翁问道。
“不管是救出琪儿，还是对付天神，我都需要实力，五灵剑亦是需要祭品，我决定了，既然选择了魔胎，那我就要利用它，不能被它反过来利用。”夜末皱了皱眉，道。
“好觉悟。”浣翁望向他，冷冷一笑，道：“希望你坚持到底吧。”
临走前，夜末目光闪了闪，迟疑道：“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吗？”
“按常理来说，真的没有，但若你想做的话，没准儿会有，毕竟，对你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言于此，浣翁左右踱步，接着道：“魔晶粉碎暂且不提，若能找到一个办法，怎么也要先将雷蛇儿的尸身储存起来，要知道，没有了水晶棺，不出一个月，尸身就会腐朽。”
“这也要看运气的，对你来说，找到办法的希望应该很大，你接下来想做的，没准儿会涉及到这方面。”
离开浣翁后，夜末脑海中回想着他给的提点。
“有关于雷蛇儿的残魂，老东西也在想办法，那么，在一个月内，找到办法，将尸身储存起来。”
为了弥补对雷蛇儿造成的伤害，这也是他必须做的。
……
“刚回来，又要走了？”
墨清灵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
夜末不禁莞尔，这场面与一个月前如此相似。
没打算进去，夜末站在门口，叹口气道：“你也看到，我刚刚变得很恐怖，变得……控制不住自己。”
“嗯，好吓人。”墨清灵淡然一笑，“但是……习惯了。”
“习惯了？在你心里，那样的我算什么？”夜末犹豫的问道。
“怪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