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心怡不理解为何苏和那般容忍那头死猪,其实苏和也不大明白。
但是如果非要究一个缘由的话,苏和觉得,那大概是因为陈元鸿是她再世为人后,唯一见过她嗜血的模样吧。
曾经的陈元鸿是个不合格的的纨绔。
按道理说,如此显赫家世教导出来的子女,即使不是个有才的,也该是一个会玩的、懂玩的。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是错,这正是纨绔该有的模样。
反正他们家大业大,也不怕丢在这软玉温香销金窟中的些许金银。对他们来说,金银不过是俗物,哪里抵得上美人一笑、同伴羡慕的目光?
而陈元鸿却是其中的一朵奇葩。
你说你喜好美人那么就喜好是了,只要不太乱来,次次闹出些幺蛾子,他的祖母很乐意见到他妻妾成群儿孙绕膝的模样。
但是吧,他偏偏只喜欢****人家,****了之后还不愿意付账,事后还喜欢大放厥词:“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小爷看看怎么了!看看怎么了——!伺候的爷开心了,银子咱们给,如果伺候的不好了,小爷一分钱都不给你!!”“娶妻当娶这世间绝色,不然,哪怕你是公主小爷我也不会买账!”
此举无疑是丢尽了真正纨绔的脸。
烟女子自是不能将她怎么样,但是他偏偏又是个没有眼力的,色眯眯地欺负羞辱过几个达官贵人之女,后来事情惹大了,被言官闹到皇帝面前,即使他爷爷是丞相,娘是大公主也护不得他。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本来已经身处高位的陈元鸿父亲陈知德告罪请辞,自贬官位带着不孝子远避他乡,想着换个环境教育。
因着这缘由,陈元鸿才会遇到刚刚重生的沈苏和。
那时候陈元鸿依旧不成器,哪怕每次都会被抽一顿鞭子,但是****民女什么的就跟他与生俱来的本性似的,怎么都改不掉。
一次偶然,陈元鸿遇到了外出看病的沈苏和,就跟狗皮药膏似的,粘着就不下来了。
那时的沈苏和还是氏族之女,家族看到她能带来的利益,对她和兄长沈言是好了不少,但却没少撮合她与陈元鸿,为此,还引来几位一贯看不起他们兄妹的同辈的羡慕嫉恨。
但是沈苏和是什么人,上辈子五岁就敢弑杀乳母,杖毙一殿作乱太监宫女的家伙,如此心狠无情,自然不是一个任人欺凌之辈。
那是在沈苏和十一岁时。
适当时机揪出身边一个吃里扒外的小丫头,当场叫来了陈元鸿,并将这丫头的签的卖身死契给他瞧了,然后就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如何成为高级纨绔”的现场讲授。
在这一课里,以一个小丫头之死,吓疯了两个丫头,吓尿了全部的男仆,吓呆了陈元鸿。
开头很高深,过程很血腥,结局很惨烈。
这一事件,直接导致氏族再也不敢暗中陷害她,同时,陈元鸿在高烧半个月后终于也学会了重新做人,行为不再那么乖僻嚣张。
虽然,陈元鸿又自作主张给爹娘认了一个干姐姐回来,但是,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好不容易浪子回头,瞧着沈苏和也不是个没教养的,即使认一个干女儿又如何?堂堂丞相府又不是养不起!
借此,沈苏和和沈言迁出氏族族谱,独立宗祠。没有了那个颓败氏族的拖累,两人恰如那乘风而起的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一展宏图伟业。
说起曾经,那么就不得不提一下沈言。
沈苏和的嫡亲兄长,在自幼失怙的情况下,在叔伯姑婶刻意的排挤欺凌之下,艰难地将唯一的妹妹养大,后来更为了妹妹不受欺负而放弃了最有前途的仕读书一途,十三岁进入商海,几经沉浮,遍尝人世艰辛酸楚。
古代人最是重视出身,家族是不可割舍的根,本来沈言为了妹妹是决定忍下幼时的种种不公、此时的种种刁难,可天不遂人愿,他二十一岁那年,小妹于深冬落水,却没有得到很好的救治,差点就死在没人的院落。也是从那时起,他息了忍让的心思。哪怕是泥捏的人都有三分泥性,他的逆鳞就是小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