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和无害,就连和他对视的目光都有种温软甜美的善意,仿佛……仿佛只是普通地询问。
叶扬不由地被蛊惑,讷讷道:“是。”
闻之,沈苏和笑容更加深邃,乌黑的眸子似最深沉的夜空,无论如何都看不透!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儿子,父母年纪大了,离不得人照顾,所以你不想死,所以你才会背叛端王,配合北狄国公主,意图置沈苏和于死地,对是不对?”
“对。”眼中有一丝挣扎,却在沈苏和仿佛能醉人的目光中逐渐溃散,知道最后一丝保留的清明也消失不见。
“因为觉得宋武那一手出神入化,百米之外夺人性命的箭术甚是高超,于是你才会拜他为师,学习箭术,是不是?”
“是。”
沈苏和得到了答案,满意地直起身子,笑着甩了甩手中的短剑,将上面的血迹甩了个干净,眼中的黑暗愈发浓郁,仿佛连光线都能捕捉:“你不想死,无论是究竟是贪生怕死,还是孝顺,你都是不愿意的死,哪怕是背叛赐予你一切的男人也要活着。这一点,我很欣赏你,毕竟,这么无耻还能理所当然的,实属少见。况且,今晚如果我不跟来,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后面设计于我,作为报答,我不会让你立刻死去,我将取了你这一双手,是生是死,凭天由命!”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生命一点点消逝的恐惧,不如此,怎能对得起我堵上一切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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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寒生早早地来到沈苏和的院子里,赞叹似的,拊掌笑道:“五年不曾出手,却不想,苏和的手法一点不能生疏呢。今日一见,方知苏和之名并无半点虚假。”
沈苏和不喜欢他人伺候,自己洗漱完了让外面的奴婢收拾过去,就不再要她们留下,早早赶走。如此这般寒生才敢放肆一言。
“这场戏可还满意。”吃着早点,平静地询问。
寒生脸上笑意更深:“自然是满意之极!不过……”他揶揄地眨眨眼,“此番若不是我让你动手,你也不会发现他们二人之事,说不定你以后就要吃他们一个大亏,如是还不谢谢我。”
沈苏和恍若未闻地喝着香浓软糯的红枣绿豆粥,细细品味着嘴里的甜香,直到对方不耐地用指尖瞧瞧桌子,她才斜睨了一眼,眼神淡漠:“说到这个,你是如何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你不是个会牵扯外人的性子,如果不是立威或者被侵犯到,你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吝啬伸出你的爪子。此番击杀,你的目标只是那个手臂被骨肉分离的倒霉蛋,让人痛不欲生才是你复仇的作风,那种一击剖腹什么的,又不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恐怕你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将他当成戏耍老鼠的工具吧?”寒生紧紧地盯着她,眼中露出一丝热切。仿佛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天还未亮,他的门就被急迫地敲响了。作为一个临时的仵作,他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凶案现场。
无论是满地横流的已经干涸的鲜血,还是瞪着恐惧眼神直勾勾看天的支离破碎的尸体,亦或是被细心完好地剃成白骨的手臂和小碎肉,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恐怖场面。
然而,不同于其他人的惊惶,寒生在第一次见到的那场面之后,就深深地被她折服了,心中满是赞叹。
这得是多么流畅的手法,才能有完美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