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难以置信:“……我寻了它许久,还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之下,将它丢弃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手指不住摩挲着冰冷的剑身,眼神痴迷而眷恋。
她溢于言表的喜欢也让凤冷夜缓缓舒了一口气。瞧着她欢喜,他也就释然了。
三日之后的回门。
因着端王的缘故,宫里的来得赏赐几乎要让金子银子震惊的眼珠子掉出来。
端王素来简朴,而沈苏和也不是个张扬的。故而宫里赐下的人,都被端王又送了回去,以至于太后都无法判断幺儿成婚后如何。
虽然成亲第二日,二人来得稍晚了些。但念及他们新婚燕尔,偶有小失误,也是情理之中的。更何况,太后心中更有一番小九九。
被她特意吩咐添了药的合卺酒,用得是皇宫特有的、不伤身的顶级秘药,效果自然不是一般。
此番他们来晚,也在她预料之中。
甚至,她都想下懿旨,准许他们过些日子再来的。
然而,他们虽然是来了,依礼请安也是毫无差错,不过太后依旧觉得不甚满意。
因为她的幺儿并没有留下来很久,几乎只是走了个过场,领着新晋端王妃,将皇宫里的一些人物都眼熟了一番,就退下了。
听着奴才来报,原来是端王妃身体微恙,特意来寻神医寒生给瞧瞧的。
一方面,太后既是高兴幺儿终于恢复的男人该有的情感,另一方面,却有止不住担忧,端王妃身体似乎是不大好的。如此孱弱之人,究竟能配她的幺儿多久?
心中惴惴难安,唯恐她的幺儿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她也知道,唤为沈苏和的这个女子,地位身份不高。只因为她的幺儿喜欢,才会成为端王妃。这种“异类”,在上京中,恐是为人所瞧不起。如此一来,心中就会抑郁难解。
若是委屈出了心病,她的幺儿要怎么办?
又担忧又惊慌的太后为了他们的回门之事,几乎要操碎了心。
指挥着皇帝儿子,给送了最尊贵的凤撵不说,仪仗更是不输于皇后的规格。
送出的礼物,太后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小金库全部送出去!
沈苏和出嫁时,陪送的也是海外奇珍、各国宝物、金银珠玉更是不用说,恐怕除了未来的太子妃,没有人能夺去她的风采;然而,她的回门,却是连当今皇后都不曾有过的规格,风光无限,一时间风头无人能及。
在靠近延平门的常安坊中,沈苏和有一处居家的府邸,先进,沈言就住在其中。
陈丞相毕竟只是干亲,在沈苏和亲兄长尚在之时,还是以沈言为家的。
想着除了回门,沈苏和大概就难以随意外出了,和其兄沈言相见的时刻也不会甚多。故而,就让他们不必管自己,随着战战兢兢地仆人游园去了。
沈言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尽头,四下打量过没有人,才关上门,和沈苏和相对而坐。
“今日一见,恐怕是最后一次了罢。”说话,极是开门见山。
一上来,沈言就庄重地坐在了一旁,手心端着沈苏和给他奉的茶,神情严谨威严,说话毫不含糊。
“应该是的。”
沈苏和从地上起来,拂了拂膝上的灰尘,含笑自若。
沈言浅啜着上品大红袍,汤汁微苦,流转在喉间,那股涩然的苦味,几乎要让他难以下咽:“你倒是真不客气。”
沈苏和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捧在手心,眉眼低垂,神色宁静淡然,慢慢啜着:“兄长,这不是客气不客气的事儿。有朝一日,若是海外相见,自然是不胜欢喜;然而,在这京中相见,却不是妙事。凤冷夜和皇帝顾忌着朝臣,自然不会对陈丞相出手,但是,兄长您就不一定了。那时候,我的事情一旦败漏,你必然会受我牵连。兄长,这天下之主,最是不缺的就是狠心和冷清。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更为了手下着众多追随者,兄长您也不可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