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健朗又纳了几个妃嫔,仍是个个无孕,后位,仍照着原先的模样,空置着。
宫中盛宴,设在夜里,唯青若未曾参加,遣散了一众宫女,独坐在那寝宫,享着那夏日的凄清。
门板被撞开,抬眼,心中一紧,是那久违的面庞,酒气连天,清澈的眸夹杂着蒙蒙的情.欲,冲她痴痴发笑。
失神之际,手中的书卷砰然落地,紧蹙着眉,惴惴不安,慕健朗如此模样,着实令人心惊。
瞧着他摇摇晃晃的步步逼近,青若分毫不动,浑身却是已然汗毛竖立,冷冷的道:
“皇上,你醉了。”
“是啊,朕醉了,醉了,才敢来你这里。”
默默轻语,染上绵绵的苦涩、惆怅,在青若跟前儿,蹲下身,双手撑在她身畔,细细的打量。
数月未见,青若居然瘦了,她素来夏日厌食,倒是不至于清瘦至此,不禁泛起一阵疼惜。
青若静默着,不敢轻举妄动,嗅着慕健朗身上浓浓刺鼻的酒气,思绪,早已百转千回。
她不知,慕健朗抛下宫宴众人,到她这里,究竟意欲何为,或者说,设这场无端的宫宴,意欲何为……
试着推开他禁锢在她身侧的手,一动不动,那纤纤玉指,触及夏日的薄衣,灼热的温度,仿佛一瞬窜上了他心尖儿。
猫抓了似得心痒,心底的欲,压抑多年的情,一触即发,眸色,迷离更甚。
起身,无限的逼近,单手搭在软塌顶,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庞,惹的她猛然惊颤,理智全无。
神色愤愤,避开那只修长的手掌,面上浮现一抹薄红,原来,他当真来意不纯,原来,他还未放下。
趁空,猛地推开他的手,妄图朝外逃窜,步未开弓,腰间,便被死死箍紧,双脚悬空,身形失控的下跌,重新跌回那张软塌之上。
来不及挣扎,慕健朗已然欺身而上,俯身,吻上她的唇,双手,去解她的衣带。
带着酒味的甘甜,覆进她的唇齿,此时,她却是无暇回味,拼命的躲闪,仍抵不过慕健朗的力道。
腰间一凉,已被他褪去外裙,一只手禁锢她的双臂,一只手探进她的衣衫,抚上她的雪肌。
心急之下,狠狠的咬上他的唇,直到口中血腥弥漫,他仍在疯狂的索取,毫无停意,积压了几月的思念,如潮水般袭来,借着酒劲,难以自持。
索性,放弃挣扎,慕健朗微微一怔,弓起身,望着身下死气沉沉的人儿,神色略过一丝慌乱。
拢拢衣衫,染上鲜血的唇,微动,带着几分薄凉:
“慕健朗!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滚!”
伸手,拭去她唇上殷红的血,触及那抹柔软,细细摩挲,爱不释手。
“自然知道,既然做了,便做的彻底!”
自嘲一笑,眼中尽是欲.火狂意,脑袋埋入她的颈间,贪婪的吸允。
青若反抗着,慕健朗就犹如一具死尸一般一动不动,冷冷叫骂:
“畜生!你松手,我喊人了!”
“喊啊!我便是从正门进来的,不少宫女,都瞧见了!
你一喊,天下皆知,堂堂国君,与他的母后,行了苟且之事!”
抬眼,低低的怒吼,一双眸,含了血色,青若愣怔着,一时,竟忘了她此时的处境。
慕健朗性子一向温和,对她,更是如此,这几月,他该是在怎样逼迫自己,才至如此,这,皆是她的过错吧……
刺啦一声,青若肩上的衣衫,被撕的稀碎,大片的雪肌,再遮挡不住,慕健朗今夜,是铁了心了。
羞怒上心头,一把扯下发间的银簪,尖尖的簪尾抵住自己的玉颈,一字一顿:
“你若不停手,我今日就死在这塌上,你且看,我敢是不敢!
口口声声说爱我,竟这般欺辱于我,你和畜生有何区别!”
慕健朗缓缓起身,阴沉着面色,一瞬不瞬的盯着青若那冷若冰霜的美眸。
青若坐起身,衣衫凌乱,雪肌裸露,颈间落着一枚淡淡的青紫,煞是狼狈,神色却是孤傲异常。
慕健朗忽的再近一步,青若警惕的后缩,却是退无可退,扯过她攥着银簪的手,她欲抽离,却是动不得分毫。
眼睁睁的瞧着,那银簪的尾端,生生刺入了慕健朗的胸口,慕健朗只闷哼一声,撒开了她的手。
银簪还留在他胸口,血,已淌了一大片,将那墨色的衣衫浸染,而慕健朗,双膝一弯,软软的跪倒在她榻旁。
“这下,你可满意了,我怎可逼你伤了性命,没了你,我要这条贱命有何用?”
听着慕健朗喃喃的责难,青若顾不得仪态,连滚带爬的跪在他身旁,泪眼蒙蒙的扶着他的肩,满眼的惊慌,不似作假。
“来人呐!来人呐!宣御医!”
青若带着哭腔,朝着外殿嘶吼,慕健朗诧异着,倒在她怀中,没了意识。
情,本美好,降临在他二人身上,却成了空前绝后的灾难,拘于世俗,伤于己身,痛于心中……
云若宫上下,乱作一团,慕健朗救治得当,三两日,便已恢复如初,云若宫,却一改往日容光,成了讳莫如深之地。
那日之景象,不少人,仍历历在目,太后衣不遮体,皇上性命垂危,如何揣测,是宫人的事,如何解决,是慕健朗的事。
迫于流言,青若被定了与人私通之罪,慕健朗蓦然撞破,青若情急下了狠手。
为保皇家颜面,摘去青若太后之名,逐她入皇寺悔过,无人侍从,终身不得踏入宫门一步。
又是一年冬日,大雪纷飞,慕健朗大婚,立后,迎娶的是青葛部落之女,算得上是亲上加亲,为百姓津津乐道。
此女子名唤思楠,是部落长的义妹,身份尊贵,闻言此女子聪慧绝伦,只是儿时伤了面貌,遂戴半面梅面具遮面。
夏国素来崇尚娶妻娶贤,而慕健朗贵为国君,这皇后,非一个尊贵不可,这女子,倒是与之相衬,更何况,有沐千寻的颜面摆着,谁敢言一个不是。
听闻出了西城十里,新植了一片红梅,开的正艳,慕健朗携了新迎娶的皇后,前去观赏。
雪,衬着枝头的梅,妖冶,美艳,四下无人,慕健朗只手摘去那面具,干净的面庞风华正盛,压的那红梅黯然失色。
为她簪上一朵红梅,一如那年的冬日,动作轻柔,眉眼带笑,轻唤:
“青若。”
“错了,是思楠。”
“好,思楠,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