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重返独守空城的处境,她起初还带着点阴暗的快乐——为她也能这样伤害他而快乐。随着时间推移,焚心蚀骨的寂寞和猜疑,让她的快意变得不再纯粹。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经常会产生一种如临深渊的惧怕。
有天,她收拾心情去阳光房看书,一进门,几盆缺水而死的兰猝不及防地刺痛她的双眼。她猛地发现,架上常开不败的玫瑰因无人打理凋残了,原本生机盎然的家,徒然生出一种朽败的气息。
内心的警钟敲响,她开始设问自己到底是想通过冷战达到什么目的。离婚?仅凭听到的流言?不,她对他的爱还没有浅薄到那地步。她只是痛恨他的欺骗,那天在洗手间听到的流言,固然带给她巨大的冲击,真正摧毁她的却是从holly那里获悉的他骗了她的事实。一个欺骗,像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摧毁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他的全部信任与依赖。
因为不再信任,她便揣测那个晚上卓临城去余小菲家做了需要用谎言来掩盖的事情。揣测加上流言,让她做出他曾经出轨的有罪推断。
意识到这点,孙菀开始自我检讨: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处理得有欠妥当。她自始至终站在受害者的位置,对他施行冷暴力,却未有一刻设想过这一切如果是误会,这段时间以来,他承
受的伤害会有多大。
内疚感一旦袭来,本能的反应便是补偿。她整晚时间,给他写下数千言的邮件,将最近遭遇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并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邮件发出时,已是凌晨五点。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她在乍泄的天光里打了个哈欠,心境平和地回床上补觉。入睡前,久违的微笑挂在唇角,她笃信他看到邮件后会第一时间赶回来,接受她的求和。
“睡醒后要去把浇了。”朦胧间,她对自己如是说。
孙菀是被电话惊醒的。
睁开眼的瞬间,一股失落感汹涌着朝她袭来,在构想中,她应该是被卓临城吻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