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云爸爸没有出声,玉笙箫奇怪的抬起头,便看到云爸爸那双目中噙着的泪水:“丫头,你真的不爱爸爸了,这么久没见面,态度这么冷淡,还坐到我的对面,你是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吗?”
玉笙箫震惊了,他没想到这位云爸爸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物,眼泪居然说来就来,从小,他就被告知,男儿有泪不轻弹,后来又知道了那句话的后一句,只缘未到伤心处,难道说,他真的触动了云爸爸的伤心处?
“爸爸,不是这样的......”一向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玉笙箫还真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颇有些手足无措,对方不是他商场上的伙伴和对手,而是一个长辈,现在他这具身体的父亲,如果怠慢了,还真是说不过去。
他终于明白了云舒的眼泪为啥那么不值钱,懂不懂就眼泪,原来,根源在这儿呢,云爸爸就爱哭啊。
“不是这样是啥样儿的?丫头,爸爸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也不指望你长大有多孝顺我,就是希望你有空儿能陪陪爸爸,不要让我那么孤独,现在可好,你偷偷的就嫁人了,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许是说到了伤心处,云爸爸哽咽的不能自已。
“不是的,我们只是刚领了结婚证,琢磨着怎么跟您说,您别难过——”玉笙箫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这位云爸爸还真是难搞的人啊。
“哼,我别难过,自己拉扯大的丫头都跟人跑了,还让我不难过?你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云爸爸越说越气,“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玉笙箫颇为头疼的也跟着站了起来,眉头一皱,索性豁出去了:“爸爸,不告诉您是有原因的,都怪那天我喝多了......”。
云爸爸一怔,喝多了?他的眼睛眨啊眨,女儿喝醉酒的酒品可不大好,该不会是对人家小伙子霸王硬上弓了吧?
玉笙箫见云爸爸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舒了口气,接着说道:“您也知道,我的酒品不好,喝多了就有些犯浑,休息的时候进错了房间,就......”,他垂眸,后面的话没有说,让云爸爸尽情的发挥想象。
“额......”云爸爸摸了摸额头的汗,他是个护短的人,这件事错在于自己女儿,进错房间了嘛,对人家小伙子霸王硬上弓,事后,人家没有翻脸不认人,还有责任心的跟女儿领了结婚证,说明小伙子的人品还是过关的嘛。
“丫头,别内疚,事情已经发生了,内疚也没用,既然是这么领的结婚证,爸爸就不纠结了,让你女婿过来我见见,家庭情况,人品相貌什么的我总得心里有数,过段日子咱们回家摆上几桌,总不能说我的女儿不声不响就嫁人吧?”云爸爸挺直胸膛,额上的汗也不流了,挺着个大肚子,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思。
“哦,好。”玉笙箫嘴角抽了抽,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他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对奇葩父女了呢?
这时,云舒的电话打了进来,问清楚玉笙箫现在在哪里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雅间的门,便看到云爸爸一脸严肃的坐在对面,一双虎目怒瞪着他。
“额......云舒,这时咱爸吧?可真是年轻,刚过四十吧?”云舒热络的走过去,挨着云爸爸坐下,把手里拎着的宫廷秘制烧鸡和窖藏老酒放在桌上。
这句马屁真是拍到了点儿上,云爸爸的脸色好看了很多,特别是看到桌上摆着的两样礼物后,更是眼里带了笑意,这女婿看着挺懂事,就是嘴巴太甜了,可别是个油嘴滑舌不学好的货。
“嗯,你是姑爷吧,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细细交代。”云爸爸坐直身体,特别有上位者的风范,这台词儿是和评书里学的,评书里两军对垒前不都这么说吗?呔,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玉笙箫夹了一只蒸饺还没送到嘴边,便被这台词儿骇得手一抖,掉到了桌上,嘴角抽了抽,垂眸,尽量眼观鼻,鼻观口,一切留给云舒自己应付。
“哎,云舒还没和您说呢?真是,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您说这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事儿不跟您交代清楚,您这整日里提心吊胆的,那哪儿成呢?”云舒颇为理解的顺着云爸爸的话说。
“就是,说到我心坎里了。”云爸爸点点头。
云舒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恭恭敬敬的递到云爸爸面前,笑着说道:“爸爸,您瞧,您想知道的信息我都写这上面了,还有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等等,您事后可以去查证。”
云爸爸接过那张纸,果然看到密密麻麻的铅字,都是打印出来的,很详细,他这个人记性有些差,有些复杂的信息不记下来,转身就会忘了,也难得这小伙子想得周到,这么着,就忘不了了。
他把那张纸摆在面前,从上往下看了个详细,越看便越是心惊,原来担心姑爷家世不好,现在看来,不是家世不好,而是太好了,这样的家庭,姑爷又是这样的相貌,怎么会看上自家姑娘呢?
云爸爸狐疑的抬眸看了看云舒,心情有些沉重,他端过茶水,一口饮尽,对一旁冷清坐着的玉笙箫招了招手:“丫头,坐爸爸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