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以前是染儿不懂事老是缠着哥哥,现在染儿长大了,知道哥哥有自已的事要做。”沈千染目送着沈千雪进了沈府,方垫起脚,俯过身在沈逸辰耳旁悄声道,“哥,我马车后厢有重礼交给你,你可要好好对待。可别让外人看到!”言毕,盈盈一笑,转身便提裙进了沈府。
一路上都有穿青兰色滚红边长裙的丫环和素色宽服的嬷嬷半福着腰请安。
“二小姐回府了!”前堂的广嬷嬷忙搁了手上的羽毛掸子,拍拍手上前福身,“二小姐辛苦了!”
沈千染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句。此时,她依然是沈府最高贵的小姐,但后来娘亲由妻成妾后,她没少受这些人的气,全是一些见高拜见低踩的奴才。
更可恶,平时冷言冷语,送的饭菜份量不足也罢,还时不时地使绊。尤其是在沈家老太太耳旁啐啐念,加剧沈老太太对她母女俩的厌恶。
在她去寻访鬼医前,她至少要将她母亲身边的钉子拨光。
“染儿辛苦了!”二房沈越文的夫人齐氏,正拉着四岁的小儿子沈逸飞从偏园子进来,“老夫人传话,说有亲戚到,叫大家一起进去见见!”
“二婶娘先请!”沈千染让了让身,注意到沈逸飞半边眉怪异地光裸着,失笑,“七弟弟,怎么半边眉毛给谁剃了?”
“二姐姐,是八弟烧的,等申姨娘回来,你可要帮我告状!”沈逸飞嘟着嘴不满地摸着眉峰,“八弟逃学,去后园烧蚂蚁窝。”
“你净会告状,你怎么不说你也逃学了?”齐氏轻轻拽了儿子的手,“一会在祖母跟前守些规距,别净是添乱!”
“好,我会跟申姨娘说!”沈千染随口敷衍应着,心里却想,申氏的兄长算哪门子的亲戚?她的舅舅宁常贤来访,也不见得沈老夫人兴师动众。
后来宁家被抄,申家风光无限时,老太太还慢悠悠地道了一句,“这人哪,活到这岁数,还是有些眼劲。是龙是蛇这不是分出来了么?”
谁是龙?谁又是蛇?
她此时心里轻松异常,按着记忆,如今时值太子一党和以三皇子为首的夺嫡一党正是恶斗的关健一年。方才回途中,看到的那么多的尸体,很有可能就是双方血拼。她记得她出事不久,曾听到父亲特意交代兄长,“如今皇城全在太子的控制之下,三皇子和七皇子失踪,皇上病势时好时坏,你需得谨言慎行,千万不能行差蹈错一步。”
如今想,这车轿内不是三皇子就是七皇子,他想借用沈家的车驾避过盘查,看中的就是沈家中间的立场,谁知这个机会生生让沈家错过,因为当时父亲进宫,哥哥为了她的事连夜赶往珈兰寺,很有可能也是这一次机会,被来投告申氏的申家撞上,所以才有后来申家的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