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玉声姐,我也听到了,笑得很刺耳,我还以为是自已听错,仔细听了会,又听到了,吓死了……”
“好象那声音到哪都能听到,太可怕了,老夫人房里的,夫人房里,二夫人那,申姨娘还有四姨娘那都有听到动静,那笑声好象无所不在……”
“怎么办呀,我怕极了,夜里头,还要起来侍候七少爷出恭,我怕……我怕是琴儿冤魂不散。”
“啊,我也觉得是琴儿在笑,那笑声一会东,一会西,一定是琴儿的魂魄回来报仇了,她死得那么惨……”
“是呀,我听说二小姐这几日被琴儿的冤魂缠得都睡不着,成夜里灯开着。”
“我也听说了,如今二小姐不敢一个人睡,整夜里让水玉和水荷陪着,就怕琴儿的魂魄回来找她报仇……”
这话先是在丫环婆子间私下传着,过两天很快就传到沈老夫人那,其实昨夜沈老夫人也听到这笑声,心里也虚得紧。人到了她这种年纪,越是信这些鬼神,一大早起身后,让秋蝉把申氏叫了过来。
申氏穿了绛云色夹袄,非但气色没给显出来,反而看上去恹恹的,无精打彩的模样。
沈老夫人心里更不安,支开丫环,劈口便问,“府里头这几天传的你该听说了?”
“老夫人,别说是听说,我这是亲耳听了三天了。”申氏掩面轻咳,指甲上水红色的蔻丹亮得夺目,“成夜里笑声不断,若说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的也得有个藏身之所。前夜里,我拼着胆,叫了几个大胆的婆子在园子里堵,结果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可笑声,还是时不时地传来。时近时远的,吓了那几个婆子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打死她们也不敢做。”
沈老夫人原本就空落的心,给申氏撩得更慌,忙不迭点头,“昨夜里,我也是听到。按理,活到我这岁数,还有什么没见识过?”沈老夫人疑了半晌,贴近些,压低声说,“我昨晚寻思一夜,若是人有装神弄鬼,也不会搞得这么神乎,这声音明明是左窗口这边,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下就从另一边窗口弄出了动静。我这心给搅得一夜不安。”
“老夫人,我再给您这加几个丫环守夜。夜里头再添几个家丁巡夜,您看如何?”
沈老夫人叹,“也只能先如此,你吩咐下去,让下面的嘴巴守实些,别一天到晚没事在啐嘴。”老夫人稍打了个哈欠,“去吧,我这里再睡个回笼睡,昨夜整宿没合上眼。”
“是,老夫人。”
老夫人下了死令,丫环婆子不敢再聚在一处议论。整个沈府陷在压抑紧崩中,尤其到了夜里,丫环婆子们忙完手中的正经事,就回房歇下,再不敢在房门外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