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搁了茶盏,细细忖了一会,突然问道,“兰锦把那丑丫头带去哪?”
“象是去了兰茗苑方向。那边奴婢打探不到消息。”兰茗苑皇宫中最独特之处,住了一个女人,一年四季没见她出过苑子。而兰茗苑四周种满毒草,除了兰锦那百毒不侵的身体,谁也不敢轻易接近那边半步。
“或许是八公主得手了,兰锦带她去兰茗院,很可能是那丑丫头中毒。”珍妃不禁似嘲似笑,“料不到兰锦会出来坏事,若是秦之瑶知道是兰锦坏了她的打算,是不是该呕上一盆的血?可惜了,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以后章庭宫那的人暂时别联系,免得皇上瞧出什么。对那丫头,他倒宝贝得紧。”她一脸阴沉地抚了抚前额,低叹,“眼下只能以静制动,再悄悄寻机会,总之,只有让沈家那丑丫头陪了性命,他与那贱人之间的十年之约才会作废!”
她做梦都希望那贱人与皇帝反目成仇。
这一天她盼得太久了!
“请娘娘不要心急,不是还有两年时间可以慢慢收拾她们母女?申氏虽然败了一战,但要收拾那丑丫头,还是足够,何须娘娘亲自动手。待过两天,奴婢再出一趟宫,给申茹施施压,让她手脚利索些,把这差事办了。”
“哪有两年?”珍妃隔袖猛抓住身边的扶手,声音几乎沉重到要压破心肺,“若非小顺子通个气,本宫还一直蒙在鼓子里。”
“现在皇上一切安好,娘娘还有的是时间筹谋,娘娘就放宽心,不是还有信义候给娘娘做主么?当年皇上能顺利登上帝位,还不是信义候府在支持。”
“如今哪能跟以前比,现今皇上把本宫钟家的兵权削的削,罢的罢,爹爹过世后,也就兄长还占着军中的一些声名。钟家到底不如从前了。”珍妃手上的力量一点点加大,一直攥住扶手不放,浑然不觉拇指上的美甲已裂开一道缝隙,她眸中的无限担忧,清晰而刺人。
银姑暗叹,闷在一旁不语。若老候爷还在,几年前,怎么会让柳家的那个坐上贵妃的宝座,凭白跃上四妃之首?
珍妃一想到承义殿那道圣旨,压抑许久的情绪,骤如洪水冲破堤坝,喷薄而出,“本宫十五岁跟着他,跟他做了二十五年夫妻,比不过那女人跟他一年,若不是小顺子告诉本宫,皇上竟想着归天后,赐那贱人以皇后的声名与他合葬,好捧她的儿子顺顺当当地登上皇位,本宫还一直以为他对亭儿这孩子另眼相看。原来,也同对兰陵一样,不过是个愰子,给那贱人的孩子挡着明刀明枪的。”珍妃浑身都在抽搐,几乎发疯似的嘶嚷,“都二十年了,他就是不肯立后!还等着那个出杏出墙的贱人回心转意。本宫真是想不通,那贱人如今顶着个残颜,他还有什么好念想……”珍妃眸光如流星陨落骤然成黯。曾经的少年夫妻,到时此,已成绝情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