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当然该罚!”兰亭倒不推辞,靠在酒案边,懒洋洋地单手支撑脸,身边的美姬立刻给他添了酒,他也不接过,而是就着那美姬的手一口饮尽,弯起漂亮的唇角,“方才是给急事绊住,为了赴约,臣弟连轿子也不乘,直接骑马过来。大哥看这份上,可否少罚臣弟几杯?”这是江南的汾酒,口感佳,喝时不觉,但后劲十足,“只是公务缠身,臣弟可不敢贪杯!”
兰陵脸色微微一暗,原先兵部是由他一手把控,这次博弈,珈兰寺围缴,不仅没有成功除去兰锦裁赃兰亭,反而兵权被解。而户部的权力依然死死扣在兰锦手中,他这个太子的位坐得并不安稳。
在后宫,太子的母妃虽然是当朝品阶最高的贵妃,又是柳相之女。可是兰亭之母亦出生高贵,在宫中更得皇帝的信任,兰亭的外祖父信义候虽已过世,但其长子钟卫国秉承先父的世袭候位,在军中威信甚高。
兰锦之母虽出民间,但在帝王心中,无可比拟,虽一年只有一个月回宫伴驾,但一个月中,皇帝除了上朝就是留在兰妃的宫中,可见盛宠。
更巧,兰锦的外貌有七成象兰妃,每回众皇子伴驾时,皇帝看向七皇子的眼光总与众皇子不同,连询问时的口气,也比众皇子多了几分委婉。
“除了七殿下,我们一众人都是骑马来,三殿下,你这理由站不住脚。”左相之子,太子的嫡亲表哥,也是太子少保之一的柳延宗倒了一杯,步履略为蹒跚地走至兰亭身边,“来,三殿下,这杯就当我陪你喝!”语落杯已空。
兰亭未开口,一旁的兰锦突然鼓起掌,原来,一个绿羽宫装的女子缓缓地走向舞台中央,只见她翩纤袅娜的步伐中,带着碧水般脉脉风情。
只听“铮铮铮”的连续几声,玉琵琶的高音竟发出兵刃的鏗锵之声,紧接着,后台奏乐的乐伶吹出一曲婉转如幽谷小泉之声,两种声音刚柔相济,绿衣女子翻转着长长的袖子,一圈一圈荡漾开来。裸露的不盈一握的纤腰,婀娜娇软地频频折出令人不可思议的弯度,长长的舞袖在台中纷乱飘扬,时而如蝶轻姿慢舞,时而如凤凰涅磐重生。
高台众人不再互相饮酒作乐,眼睛全被舞台中央的女子吸引。
可惜众人正意犹未尽之时,一曲舞已毕。
容蝶在两名舞姬的搀扶下,上了二楼。
此时才看清楚她的容貌,竟是素颜,与身旁浓装艳抹的女子瞧上去更媚艳三分,皆心道难怪太子会将她藏在隆景轩整整两年不肯示人。
她的眼睛特别细长,眼角是自然上挑的眼角,既使不笑也含着几分媚态,远看时一席绿衣,近看时,才惊奇地发现,原来,容蝶身上除了披着两条长长的舞袖,身上近乎全裸,一身的“绿裳”原来全是彩绘而出。那令人血脉贲涨的曲线天生媚骨,让殿中的男子腹下一紧,个个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那女子仅用轻纱裹住的最神秘的地带。
容蝶没有半分不自在,倒象寻常一般,先向兰陵端礼,再逐个敬酒。
兰陵悄悄地看着殿中所有人的表情,尤其是兰亭和兰锦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