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常妈笑盈盈地端上两碗鸡汤,“本来想过年杀了。看来今天更巧,给二小姐也补补身子。”
“看起来很好吃哟!好久没喝到常妈的煲的汤。”沈千染喜滋滋地捧起碗闻了一下,带着参味的香气直冲鼻息……
“二小姐要是喜欢,可以常来这里陪小姐用膳。小姐高兴,也可以多吃几碗饭,老奴……”这话还未说完,只见沈千染突然捧了胸口冲向一旁,抑不住地干呕起来。
宁常安脸色倏地一变,几步冲上前扶住女儿,两指本能地搭上沈千染的脉息,瞬时,脸上闪过千变万化,张着嘴,几乎连站都站不住。
“小姐?”常妈被唬了一跳,上前扶住宁常安,不安问,“小姐怎么啦?”
“你们都出去!”宁常安立刻回复冷静的表情,“把门关好,别让闲人进来!”
“是,小姐!”常妈带着狐疑又担忧的表情看了沈千染,退了出去。
一旁的沈千染干呕得连眼泪也控不住地掉出来,胸口处翻江倒海的,象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搅着她的胃。
宁常安待众人退下后,伸出手,按住沈千染手腕正中的内关穴。
稍顷,沈千染终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站直身子,抹去眼角的泪渍,直接就撞进宁常安带着沉痛的双眼。
她僵硬地笑了笑,不安地细声解释道,“娘不用担心,只是这几天胃口不好。”
“染儿——”宁常安用力地摇着头,惊急的眼里都沁出温热,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问,“你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告诉娘,是谁的?”十四岁,十四岁,为什么她们娘儿俩都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娘——”沈千染怔着,为何宁常安会知道她怀孕,就凭她方才的样子?她的手一半撑在案桌上,光洁的额上因呕吐布上细碎汗珠……眸光忽一暗,恍如梦初醒,方才,母亲按了自已某处的穴位,而之前,她在干呕时,母亲搭了她的脉搏。
在西凌,能凭轻巧一搭脉息就诊出怀孕,还准确报出怀孕长短,这样的医术就算是太医院的院士也会自惭形愧!
“娘……”无法置信外,还有对亲情的恐惧。
申氏的假情假义,申氏的伤害,她认!她会一一要她们偿还!
可母亲不行!
她的哀伤直如潮水,她的声音既轻且脆弱,“您既然懂得医术,那为什么琴儿这么多年给您下毒,您还是喝了下去?”过往太多不解的片断如潮夕般涌向她的脑海,想起琴儿死时的欲言又止,兄长暗秽不明的话,父亲永远叹息的表情……她呼吸开始愈来愈重,她不敢想,她怕想得越多,她的神经会根根地断开,她迟疑着,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已的小腹,心里一遍遍地想:不怕,不怕,我有赐儿,这世间,只要有了赐儿,没有什么自已丢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