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山牵着妻子的手来到帝王面前,两人齐齐跪下,“皇上,拙荆多年身体欠安,微臣奏请,辞官归隐,请皇上恩准!”
“辞官?”兰御谡挑眉冷笑,暗藏在明黄袖襟下的手紧紧攥着,他缓缓走到案边,神不守舍地从案桌上倒了杯茶,慢慢饮下,慢条斯理中透着斩钉截铁道,“沈爱卿是先帝状元,两朝肱股之臣,又是鼎盛之年,朕正需要爱卿的辅佐,爱卿岂能轻言退隐?何况,朕的皇妹六公主不日即将下嫁,朕还等着喝这一杯喜酒。爱卿这话以后就不要再提,朕不想再听到!”
沈越山苦涩一笑,耳绊突然响起当年兰御谡轻蔑一句: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是为帝王而生,你护得住么?
“下去吧!”帝王冷冷一笑,转身阔步离去。
沈越山扶了妻子一把,宁常安至始至终半低着首,无声地、机械般地配合着沈越山站起。
大殿之门突然被风吹开,寒风袭来,掀起层层帷幄,带来阵阵寒意。
沈越山侧身挡住风,将妻子抱进怀中,一边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手托起她的下颌,他面容憔悴,唇色如霜,惟独目光却极牢地锁定她,“宁儿,如果你撑不下去,你就哭,如果你走不下去,那我来背你。你只要记得,我一起在你的身边,你永远在我的心里!”
她终于抬起眼眸,眼角眉梢全是幸福的笑,泪却一滴一滴地无声溅落,带着摧枯拉朽的哀伤,“沈大哥,这一生,是我托累了你。来世,我做一盏灯,燃尽一生,只为你照亮!”
“好,今生我来带你走,来世,你来偿还。”沈越山背着妻子俯下身,“宁儿,上来,我背你回家!”
风雪中,沈越山一边背着妻子缓缓走在雪地上……
风过处,传来两人齐声反复低呤:“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样的夜晚很难熬,沈千染却要独自清醒地面对。
她闭着眼,毫无睡意,她经历了一番心劫,心愈加如坚冰,连恐惧感都消失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身边一沉,似乎那人在她的床榻上坐了下来。同时,带着温暖的掌心抚上她的前额。
她明明闭着眼,可她感到眼前发黑。她故意哼了哼,微微蹙着眉,象是被骚扰而要醒过来的样子。
她秉息等待着,果然,他一指轻轻点在了她的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