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柔佳脸色倏然而变,几乎站不住,她当然知道是仿的,她如今还哪里有钱去买这些贵重的东西送给沈老夫人。可她为了慎重,亲自到玉宝斋两次,看了那真品,确实从内到外与这仿品一模一样,所以,才痛痛快快地拿出一百两银子买下赝品,那可是他父亲一个月的俸银呀。
“玉宝斋所卖的玉器其实是从宁家江南的名店金装玉库里进货,所以,宁家为了防止市面上仿造品流通,特意在包装上做了特殊的工艺处理,就是在包装上的字经过反光处理,祖母您看细看,这斋下并没有反光的细纹。这包装都有特殊的讲究,那里面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有眼劲的人,细辩都能辩出真伪。不过,申小姐这个仿得不错,若阿染没猜错,至少得值三十两银子。”
申柔佳在唇瓣上狠狠地咬出红痕,视线一瞬不瞬盯着那锦盒,当听到才值三十两银子时,倏然斥声道,“胡说,明明是一百两……”猛地噤口,圆睁的眼睛里溢出惊恐,死死地盯着沈千染,同时也掺杂有一抹诅咒的怨恨。
沈老夫人脸色一片铁青,蹭地一下从长榻上冲过来,身体变得异常灵活,一把夺过沈千染手中的锦盒,猛地朝申柔佳脸上咂去,狠狠地骂,“滚出去,以后不许上我沈家。”
这时,水玉回来复命,刚好见那锦盒朝着申柔佳砸去,眼见申柔佳就要避开了,水玉身形一闪,故意挡在了申柔佳佳的身边,偷偷顶了她一下,那锦盒正正巧巧地咂在了申柔佳的额头上。
“啊……”申柔佳抚着前额痛叫一声,只觉一股热流就顺着额头流下,她的手轻轻一触,指腹上一抹明艳艳的红宛如毒药般刺痛了她的眼,她放下手,没有去看行凶的人,反而死死地盯着沈千染,无声地用口型道,“不死不休!”
申柔佳最终是恢溜溜地离去,沈千染悄悄递了个眼神给水玉,水玉会意地点点头。
黄昏时,水玉才回到沈府,把今日悄悄跟踪申柔佳打探到一切报给沈千染。
沈千染笑道,“你去找当年那给马儿的足蹄上下绣针的马夫和那个申氏请来的假和尚,让他们逍遥法外了三年,也该帮我做些事了,你听着……”
水玉瞪大双眼,“二小姐,你这回的目的是什么?”
沈千染盈盈一笑道,“逼良为娼呀!”
申柔佳来探望沈老夫人时,本就没想走出沈府,身上带的银子也不够,哪有多余的钱去雇一辆马车。
她穿着富人家的裙子,撑着一把雨伞走到京城的街头,倒成了一道风景,引来路人的频频注目。
从京城最繁华的富人街走到东城,足足行了一个时辰的路才到客栈,虽是雨势不大,但裙尾,绣鞋已经满是泥泞。她极力地低着首,装作听不到人群发出微微的嘘哗声,走到楼上的弯角时,耳畔传来一个略显得沙哑的女人的声音,“看什么看,你瞧她那个浪蹄样,准是出去勾三搭四。都穷酸到住这样的破店了,还装什么千金小姐,我呸!”
“就是,能穿成这样逛大街,我看是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