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撇撇小嘴,马上愤怒地表示,“不要爹,赐儿长大了,可要给娘亲当相公的。”
宁常安笑着轻轻摇首,对女儿道,“赐儿太小,并不知道爹的意义,可他再过两年,就会想要一个父亲,父亲的角色是母亲代替不了的,染儿,你应该给三殿下一个机会。或许,他……”
“娘,您别跟女儿说这些,赐儿还在呢!”一片晕红慢慢蔓延到她的耳根处,衬地肌肤越发白皙,犹如雪上红梅初开。
宁常安轻叹一声,“若你无心便好,若有心,他与他的父皇终是不同,这些年,娘有听过你哥提起他,说他心里装着一个人,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从未曾让一个女子近过身,别说是在皇族里,就是放眼天下,也没几个男人能做到。”宁常安微微一笑,带着欣慰的表情道,“娘想不到那个人是你!染儿,有时娘想,倾颜并非是幸事,除非能遇到护得住的,否则,害人害已。”
沈千染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成片成片地扑打在对面的屋顶上,绵密地就像撒了层网罩着,她眸光幽幽,“那珍妃呢,娘您想过没有,当有一天女儿把刀架在珍妃的脖子上时,你让兰亭做什么选择?”
宁常安微微一怔,担忧地看了女儿,又看了看宁天赐,轻轻道,“或许,赐儿的出生是一种宽恕,放下心中的怨恨未必不是好事。”
沈千染脸上倏地变得毫无血色,在朦朦灯火下,一双眸子仿佛被夜浸透了,幽深暗沉,她看了坐在一旁的赐儿,惨然一笑,“没有宽恕,正是为了赐儿,才没有宽恕!”
回来后的沈千染,无论是笑,是嗔,是颦,都显得那样美丽。唯独眼前这个样子,让宁常安从心里感到害怕,尤其女儿的眼神,似乎象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怨灵一般,带着死亡的气息。
母女间静了下来,时间安安静静地流淌着。
“娘……”沈千染突然开口,带着微异的表情轻轻地问,“千雪、千碧、逸星他们,是不是……并非我的亲弟妹?”
宁常安眼圈微微一红,别开眼,一颗泪水忍不住滑下脸颊,少顷,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们是……少谦的孩子。”
“洪少谦,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那个书童。”沈千染心里微微打了个突,她对这个人的记忆只停留在年幼时见过一两次面,她沉呤半晌,方迟疑地问,“可……爹是怎么做到的?”
宁常安脸红得更盛,烛火下,脸显得更暗沉无光,但那双眸却熠熠发着琉璃光,“娘是医者,自然能配出一些药,让服用的人,不知不觉……”
沈千染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申氏那张切入骨头的恨意的神情,轻轻问,“娘那些年一直纵容申氏,是不是因为对她心有愧疚?”
宁常安垂下首,轻轻叹了口气后,点了点头。
“那申氏她知道么?难道她生了三个,也不知道是和别人生的?”听到四姨娘是黄闺女后,沈千染就想到这些,可这个想法太令人匪疑所思,所以一直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