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掌柜苦笑地摇摇首,不是他怕,而是他知道真有事,瑞安第一会拉他下水。
但这种话他自然只放在心里,他抬眸观察瑞安公主脸色,又小心翼翼地谨声,“公主殿下,您莫怪小人直言。按西凌的大律,府中外当家身过后,若无男嗣继承家业,则由同宗的兄弟继承。这永恩候府恐怕不是公主殿下的产业。”
瑞安公主冷冷一笑,语声上扬,带着略显尖克的语气,“是本公主的产业,当年先夫过世,信义候不曾开口向本宫主要永恩候府,这府里的地契一直在本宫的手上。”
一旁的静闲居士闻言,爽朗一笑,连连点头道,“信义候威名天下,世人称赞,当值信义二字。老夫相信,不收回永恩候府的做法,倒确实是信义候所为。”
云掌柜虽然消除了心底的疑惑,低头沉思片刻后,毅然摇首拒绝,他深深一揖道,“虽然这宅子是公主名下,可是小店也不敢收这单生意,这不是普通的商家大宅,而是堂堂的王府,稍一牵扯,不仅会牵出钟家这世代名阀,甚至有可能会惊动皇城里面的珍妃娘娘,小店哪里吃罪得起,请公主见谅。这生意,小店不能接,也不敢接!”
瑞安公主目光倏然一紧,十指攥死,掌心里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其实开这口时,也估料到一个小小的典当行是不敢承这笔生意,可她依然开口,就是因为她能逮到一线的希望,她都不愿放过。
如今,云掌柜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缓着声问,“三分利,如果你们愿接,本宫三个月后,奉上三分利息,并算上利滚利。”
云掌柜正色道,“就算公主给十分利,恕小店也不接,要不公主殿下去问问别家!”
“你这不是与本宫开玩笑么?”让她到处宣扬,她瑞安穷得要把亡夫留下的宅子当了?若传到钟家的耳里,第一个不放过她的就是珍妃。
一夜无眠,呼吸又似受极致压抑的情绪刺激,瑞安发出近乎崩溃的颤抖,“你再说一次,接与不接!”
静闲居士沉吟半晌,才斟酌着说道,“要不这样,老夫与那卖家商良,看他愿不愿意给公主一段时间筹钱,公主可将宅子押在他的手上,三个月后,一手还宅子一手还钱。”
瑞安微微一呆,眼神由焦怒转为莹亮,她大喜过望,连自已的身份都忘了,站起身就朝着青衣儒雅静闲居士连连福身,惹得静闲居士尴尬地连退几步,口中直称,“不敢,不敢,老夫不敢受公主大礼。”
瑞安这才发现自已举止失当,脸色微红,谨声道,“居士是长辈,这礼也是受的。”
静安居士看看窗外的倾盆大雨,道,“天气恶劣,不如公主就在此将就用膳,老夫差人去问问卖家是否愿意,得了信后,马上回来回报,省得公主一来二去路途上辛苦。”
“那就劳烦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