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女儿?都到现在了,您就跟女儿说说好么?”
宁常安唇线微启,牵溢出一抹黯然哀伤。琉璃眸瞬时失去神彩,声音都显疲惫而飘渺“染儿,别问了,不是娘亲不说,而是娘亲和你倾姨都发下重誓,以宁沈两家几百个人头为誓,娘亲……说不起!”
寝房里陷入沉静。此时,门外响起水玉的声音,“二小姐!”
“进来吧!”沈千染应了一声,她将怀里的沈千赐放了下来,蹲下身子,与儿子平视着,“小天赐,想不想看到外祖母漂漂亮亮的样子呢?”
宁天赐拍着小手,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想!”
沈千染接过水玉手上兰色包袱,轻轻抚了一下宁天赐的脸,“那小天赐能不能和玉姨在外面稍等一下,让娘亲给外祖母打扮打扮呢?”
“好。”宁天赐扯了一下水玉的裙摆,撒娇,“玉姨抱!”
沈千染送水玉到门口,水玉突然俯了身悄笑道,“方才瑞安昏死过去,听说还用老参吊着想在今晚出风头,二小姐如果再刺激一下,她恐怕要在床榻上呆上十天半月了。”
沈千染淡淡一笑,捏了一下小天赐的粉脸,“娘马上就好,你乖乖在外面玩会。”
“娘,赐儿很乖的!”
沈千染将门关好后,坐回到床榻边,打开兰色的包袱,两手轻轻各提一边,轻轻一扬,一条天蓝色的江南彩帛缝制的华服跳了出来。
宁常安只见一袭及地白襟金丝滚边,裙裾上是繁复精致的细小水纹层层渲染,灯光下发着水粼粼的光茫。
“娘,这是染儿在东越回来的路上所绣,看,穿在娘的身上一定很美。女儿记得小时候,娘亲最爱穿的就是天蓝色。”
女人天性爱美,既使是宁常安,毁了十一年的容貌,但对美还是一种期待。
她这十年来都穿着朴素的青衣,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未曾见过出自宁家最顶级的江南彩帛,她轻抚着,谓叹着,那些年幼时的回忆缓缓浸湿了她的双眸,带着咽哽,“娘小时候,你舅父曾偷偷带我进江南彩帛的织布坊,看过织娘在挑蚕茧,也看过如何分丝,后来,被你外祖父知道了,狠狠地关了娘三天,娘一个人在祠堂中,你舅父怕娘害怕,到了晚上,就提着灯笼在祠堂外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