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其实,赐儿已不在你的瑞王府,阿染这一步退让,只是为了你是我的兄长。”沈千染看着兰锦的背影幽幽一句。
兰锦倏然转身,猛然想起那很多无法按正常推理的事,从半年多前疯狂采购粮食开始,好象是算定了今天!还有宁常安和沈越山的假死,以他得到的消息,那时间拉锯得太巧,象是算准了哪一天,哪一刻会发生山体滑坡似的。他审视着她,一字一句,“有时,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好象,好多东西,你算计得超过活人的范围。”
“哥哥放心,这一次不是我算计,而是兰亭在你一离开瑞王府,就派人把赐儿接出来!”她回得巧笑嫣然,心里却如惊涛骇浪。既然兰锦能想到,那兰亭呢?他的信息更全,他是否也会这样怀疑?
“好,既是此,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做到!”兰锦眼眸上下逼视着她,带着无情的审视,琉璃般的瞳孔攸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然后,一字一句道,“但你想过没有,他日,你如何对兰亭交代?”
“我没有选择!”沈千染苦笑,她若不捏死珍妃,只怕死后,也没有脸去见她的赐儿,沈天赐!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失去了什么!或许活着的时候,她会愧对兰亭,但死后,大家相聚在地狱中时,他就会知道她所有的委屈!她不欠任何人,是这世人亏欠了她!
兰锦蓦然而笑,“沈千染,你果然够狠,我很期待有一天,兰亭为了你吃尽苦头,这厮,太欠治了!”
“哥哥,希望到最后,阿染还能叫你哥哥!”
兰锦脚步一滞,不语,仍大步离去。
沈千染默默地站在凭栏处看着兰锦上了岸的背影,直到看到侍卫牵了马上前服侍。还有一个侍卫过来,拿着一双干净的靴子给他换上。她微微感到莫名其妙,不觉低头看看自已白净的绣鞋。正想进去时,却见兰锦突然冲到一边狂吐起来。
沈千染微微吃了一惊,身后却响起兰亭带着兴灾乐祸的笑,“这厮,回去后,准是要喝上两天的清水,把自已内脏冲个干干净净。然后,洗上三天的澡,象僧侣斋戒沐浴。”
“为什么?”沈千染不解,方才兰锦进来时,什么也没吃一口,至于么?
“兰锦有严重的洁癖,他认为这里脏得连吸进去的气都是脏的。你瞧到没,除了一双脚,他的身上的衣角都不曾沾到这里的任何一个物件。”
“难怪,你要来这里……”沈千染看着兰锦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觉得问,“兰锦为什么会这样?”她知道洁癖到这种程度其实是一种疾病。
“这应该说是……长得太妖孽惹的祸!”兰亭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
在疾驰的马背上,赵十七不仅不敢反抗,反而紧紧地捉住前面少女的肩膀,以防被马甩了出去。她心里懊悔不迭,想不到因为自已一时冲动会惹下这样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