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什么事值得惊天动地?”珍妃瞥了一眼小太监,不耐烦地说道:“发什么呆,有事快些禀报?”
小太监走到跟前,跪下,小心翼翼道,“方才奴才去了宫门口候三殿下,没见到殿下离朝出宫,便去探了一下。原来皇上已经解了三殿下的兵部的职,殿下已从昨天开始就没上朝了。”
“什么?”珍妃脸色猛然地窜起一阵白,顺手就拍掉身边的一盆君子兰,青玉石板上溅了一地的水渍和瓷碎片。
宫人们吓得全停下手中的活,跪了下来。
空气里是死水一般的沉默,好像寒冬腊月结了冰似的,珍妃额上青筋浮涨,想起兰亭这一阵的忤逆,气极反笑,“平时不来晨昏定省也罢,连这么大的事也不吱个声,看来已经全不将本宫这母妃放在眼里。备辇,本宫要去一趟宁王府。”
绣亚一听珍妃想出宫,心里顿觉得不安,想到柳贵妃前阵不明不白地就这样薨了,犹豫再三,便大着胆子上前劝道,“娘娘,您这时候去找三殿下,只怕也未必能问出什么,何况近来事多,有些事防不胜防,或许三殿下那自有……”
“这道理还用你来说?”珍妃劈着手指着绣亚就打断她的话,因震怒,双凤衔珠步摇频频随着她的动作大辐度摆动,亦在黄昏的橘色阳光下泛出金辉,衬得珍妃一脸戾气中透出迫人心魂的威仪,叫一殿的奴才皆不敢直视。
她左右来回踱着,她哪里不知道绣亚的话在情在理,只是她一肚子的怨气实在不宜在这群奴才面前倾吐。
这阵子她连宫门口都不出,可她的儿子呢?连个影子也不出现。上回吩咐人来偷偷落句话,让她哪也不要去,当夜那柳青芸便被抬了出来!说是被行刺,代帝王身死,她哪会信这些?她柳青芸有什么本事能救驾?只怕刺客一现身,第一个昏过去的就是她!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揪得都快拧出血了,唯恐接下来的一个就是自已。只盼兰亭给她一个答案,谁知道连影子也没瞧见。就算是兰亭自已没空,派个人来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也好让她心安!
如今连兵部的职都丢了,如果兰亭彻底失势,她不知道,她于这个深宫中将来还有什么奔头。或许,自已就是下一个柳贵妃。
绣亚见珍妃眼睛中弥漫着血腥,偷偷地咽了一下口水,续劝道,“娘娘,或许是三殿下怕您担心,才不敢告诉您。您想想,比起太子殿下,三殿下对娘娘护得更周全。”她瞄到珍妃的脸色有所缓,忙趁热打铁地添了一句,“何况,这时候都黄昏了,离宫门落锁的时间不多,娘娘您这一来一去,恐怕不够路上耽搁……不如等明日?”
珍妃转眸看向殿门之餐,此时已是落日西坠,晚霞满天。
遥遥看去,远处天边云层中透着几缕霞光,红砖绿瓦亦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越发的似梦似幻。远处的天边一群飞燕掠过,飞快地没在了无限的天空之中。
她的心突然感到迷惘起来,是呀,她没有翅膀是飞不出去的!只能等,前半生等自已的丈夫回心!后半生,等自已的儿子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