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眼下形式如此危急之时,兰亭竟派了百名的暗卫护住沈千染,而他的身边留了不到五个暗卫,在那一瞬,他就对沈千染起了杀心!
他不过是个暗卫,在走进训练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亡。兰亭却不同,他有一天会站在最高位。他希望,他的足下,有一块是他的尸骨堆成的!
珍妃的到来是个契机,高漠在沈千染进去浴时的那一刹那,便离开大殿,他们是无权进入浴池,但若是有异常发生,那所有的暗卫都可以不受戒令的约束。除非所护之人有险。
以他多年潜伏的经验,他知道,浴池内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命所有的暗卫撤到大殿的三十丈外,让珍妃有机会杀死沈千染。
“高溯,不必在这侍候,去看住她,别让她离开宁王府!”帐内传来兰亭冷漠的声音!
太医匆匆赶来,诊了脉,开了方子,恭恭敬敬地道,“宁王殿下请放宽心,没有伤到心脉,只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昏阙,养上半个月就能康复。”
绣亚战战兢兢地接过方子,曲膝对兰亭道,“奴婢去随大夫去抓药!”见王爷不置可否,忙轻轻推了一把大夫,离开了寝房。
兰亭走到高漠身边,居高临下俯视,却没有看他,声音透着冷冽,“高漠,你随本王几年了?”
“回殿下,属下六岁进训练营,十三岁开始跟随殿下!到现在已有十年!”
“十年,十年的时间,本王身边除了高溯,就是你!”兰亭顿了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叹,“其实有一个人比你更久——”
“高池!”高漠苦笑,他知道,宁王的意思了。当年高池自作主张,差点伤了沈千染,被兰亭处于了极刑。高池死前,那眼里流露出的全是对宁王赤裸裸的爱慕和绝望。
也正是这些年,兰亭不肯再用女卫,怕女卫心里添了非份之想,做出他预料不到也难以控制的事!
一个女卫从内殿的浴池出来,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双手递上一把银钗,轻声回禀,“殿下,这……就是这把钗子伤的娘娘!”
兰亭接过,拇指轻轻刮过锋利的尖柄,他眉锋紧蹙,颤悸难言的心绪堵在胸腔,涩涩苦苦,全然都是无可言说的。
这钗子他认得,是幼年时,他母妃生辰时,他亲手打制的。钗头的样打得有些四不象,把柄也磨得过于尖细,但他的母妃很喜爱,到现在还时不时地插在头发上。
他蓦然明白,母妃原是打算,用这把银钗杀死沈千染后,希望借这把钗子的甜蜜回忆,让他不要忘却母子间的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