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柔佳打了个寒噤,她知道,此时她已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在原计划中,她跳完舞,站在这里等着沈老夫人、申氏、沈千雪揭露完沈千染的罪责后,她上前申冤。
赵公公会站出来解释,因为宫中舞姬很久没有上阵,所压不了场面,所以特点千魅坊找了个善舞的。谁知找的竟是申柔佳,这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露。
这般出场,让人信服,不会推想到这是皇帝事先预谋!
可现在,深知帝心的赵公公显然把一切栽在她的身上,是她自已处心积虑地混进宫中。
路走到了这一步,她心中自知,今日胜算太微小。
而帝王依然只会做壁上观,如果她胜,那她将得到帝王的允诺,救出狱中的父亲,寻找失踪的兄长,并且,她从此可以摆脱沈千染,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
如果败,她不知道眼前的路是通向何方!
想到深陷牢狱的父亲,被人追打如丧家之犬的兄长,往事犹如毒草,开始啃噬着她的恐惧,痛苦犹如利刃,切割走她的怯懦,在眸光交缠中,申柔佳肆虐般地笑了,她朝着沈千染高傲地抬起了下巴——宣战!
“我不会输给你的,沈——千——染!”就在这一句话间,她的神情由恨意瞬时变成了楚楚可怜,大滴大滴的泪开始纷纷落下,她用力甩开沈千染的手,一手捉着袖襟掩着嘴,象是忍受着极大的悲痛一般,踉踉跄跄地行至大殿中央,未开口,悲声已经从咽中漫出,双膝重重一跪,“皇上,民女要状告沈府二小姐,告她逼良为娼!民女申柔佳之所以混进宫中当一名小舞姬,是因为民女有天大的冤屈无处申诉……”那蕴着无尽忧悒的眼眸闪着眼,压抑不住的巨大悲伤,让她的身子开始禁不住地瑟瑟颤抖。
高阶上的赵公公见帝王一手撑在扶手上,阖着目,并不言语,便上前扬声,“既有冤屈,你就说说,若属实,皇上定会为你作主!”
大殿上的人见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今日这哪里是宴会,分明是三堂会审。
而此事所牵扯到的除了扬名于西凌的沈千染,另一个又是京城曾经风靡一时的鸾凤贵女申柔佳。
沈千染刚坐定,殿下已响起申柔佳的哭音,“皇上,此事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民女随父投靠姑姑,在沈家暂住了一阵,也因此和沈家二小姐结下了一段恩怨!”申柔佳捉着袖口拭着脸上的泪,可那泪象怎么流也流不尽似的,一旁的赵老夫人人看着她实在可怜,便插了一句,“你先不要急着哭,把话先说清楚,或许这中间还有误会也未必可知!”
申柔佳侧过身,重重地朝着赵老夫人嗑了一个响头,泣道,“柔佳母亲早亡,父亲初时为了柔佳只好低下身段去求沈家收留,沈老夫人一片热枕同意了,只是我的兄长生性高傲,不愿寄人蓠下,我父亲只好带着哥哥去东城租了一间民房租一间房子,安置后,便来接柔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