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郡这次也受江南灾患所影响,粮草军饷皆出现暂缺,而西凌的国库这一次差点都被沈千染一口吞光,可想而知,都无法打持久战。
兰御谡从怀里拿出一块龙符,“这个交给你,你好生收着,待你病养好后,就去江南镇灾!”
兰锦知道,这是龙符印,可以凭此随意差谴龙卫。
兰锦刚想问什么,兰御谡略略放低了声调,但一字一字,极为慎重,“锦儿,你是父皇最疼的孩子,你去江南,就如朕亲临,那江南官吏方不敢层层盘剥朝庭拨下的银款!江南早一日安定下来,朕也早一日安寝!待新皇登基……”兰御谡猛然截口。
“新皇登基?”兰锦心口瞬时如被烈火般煎熬,突生一股强烈不测的预知感,他倾身上前,疾声问,“父皇,是不是有事发生?”
兰御谡心口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忧忡,隐隐夹杂着少见的难舍,但口吻依然淡淡地,“有什么事?父皇的意思是,你如果不愿要这天下,那迟早就是兰亭的。父皇想,有一日兰亭登基,你与沈千染是亲兄妹,将来你倒能做个逍遥王爷!”兰御谡心里抹过一股涩然,想起彼时与宁常安在医庐的那些日子,眸光如浸染着水雾,“这倒是父皇年轻时最想过的,可惜一时没有堪破,你比父皇通透。”十多年来每日早朝,夜里御书房,除了权倾天下,一无所有!
兰御谡微一叹,心中掠过丝丝疲惫!
“那这龙符为何不直接交给三哥?”兰锦不解地看着手中龙符,这是帝王的象征,历代都由帝王保管,他抬眸看向兰御谡,却见兰御谡看向他的眸色里跳出一抹他看不懂的东西,细细一辩,只见那眸光微流间,竟隐隐有抹戮意,绝非平日颜色,兰锦一惊,心中所有的疑问竟全梗在了咽中。
再探寻时,兰御谡的眸光已呈详和之色,兰锦微微闭了闭眼,心道或是自已生病了,一时眼。
“你留着吧,以后需要,你就亲自交给兰亭!”兰御谡站起身,扶了兰锦的肩让他躺下,抽了他背后的靠枕,又抚了一下他前额,“病了,也不要想这般多,服了药好好睡一觉。父皇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兰御谡回宫后支开所有的宫人,当夜独自在御谡房呆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留下诏书,让兰亭临朝称制,帝王微服去江南探视灾情。
十五日后,江南。
“皇上,过了这坐山,就到了天行山!”前方探路的龙卫在远处下马,直奔到帝王身前,单膝跪下。
“一路有没有遇到百姓?”兰御谡环视四周,这里山烂漫,风景倒是不错,可惜这里连行了三日,除了偶尔看到野兔、松鼠外,似乎没有人的足迹。
“不曾,属下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庙,似乎有人经过时夜里烧过干草防狼,留下一处的余灰。庙里蛛丝盈满,不象是香火!”龙卫细忖片刻,“依属下看,那余灰不象是经年的,应该就在最近。”
兰御谡不再问,微用力夹一下马腹,接着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