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净长叹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不置可否。突然,义将双眸暴睁,眼敛急跳,眸中泌出历意,“十七儿,你听着,如今你只有找回自已的宿命,你就可以避过将来的灾难,你听着,那沈千染命中注定活不过十九岁的冬季,你只要想办法与她……”
义净正欲接着说时,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赵十七忙上前扶,义净满脸脸红肿,双眼处如被人生生抠出了眼珠,他疾声叫,“十七儿,你方才看到的是你将来要面对,师父极力想改变你的命运,现在师父已被人所控,关在了刑检司的地牢之中,你去告诉你姑姑一声,让她想办法……”
“刑检司大狱?是谁把你关在里面了……是谁这么狠心把师父伤成这样……”赵十七惊慌失措,跪下身想拉起义净,看到交净如此惨状,她想起梦中兰亭那般残酷的模样,她想一定是宁王伤了师父,一定是他!
下一个,是不是轮到她了?一瞬而至的惧意,她瞳孔都在急缩,她嘤嘤而哭,哭得眼睫全粘在一起,一声声地控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找你姑姑,她会想办法……”义净气息急喘,疼得嘶叫一声,“十七儿,救救师父!”
“师父,师父,你去哪?”赵十七突然看到义净的身体变得透明,一点一点地在眼前消失,她惊惧地整个人扑过去,想抱住义净,眼前突然象是浓雾滚滚,卷着义净消失无踪……
赵十七一惊,倏然而醒,躺在一边的执画听到动静,忙撑着身子起来,轻轻问,“小小姐,又发恶梦了?”
“师父,师父……”赵十七仿佛沉浸在方才的惊恐中,她的唇颤得历害,以至语不成声,“师父的眼睛……我要救师父……”
执画迅速地下了地,赤着脚飞快地跑到赵十七的身边,推着她,疾声道,“小小姐,别怕,是梦,是梦!”
赵十七茫茫然地抬眼,眼神有些空迷,好似徘徊在现实与梦境之间,仿佛不认识地看着执画,许久后,突然发狠般带着置气地的掐了一下自已的手,瞬时疼得赵十七控不住地呻吟一声,方确定,此时,她是真的醒来了!
“执画,我要死了……”赵十七作极敏捷地抱起执画的一只手臂在胸口,她眼里全是恐惧和痛苦,她整个人蜷缩成团,下颌处竟是控不住地颤抖着,虽是恶梦,却太诡异,且梦中的人,每一段表情,甚至眼神都如此逼真,象是失忆的人,某一天突然回想起所经历过的事般。
执画想过去掌灯,却一时挣不开手,稍一用力,赵十七便如受惊的小兽抖得更历害。她只好躺了下来,抱着赵十七如哄一个孩子般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细慰,“小小姐,哪有人做梦会做死呢?梦就是梦,所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因为太累,小姐早上照顾了半天的姑小姐,累坏了,所以夜里头才会做梦!”
赵十七她掩住脸,拼命地摇晃着头,想去否定,去抗拒,她全身颤抖,声音虚浮如薄云,带着如梦似幻般的虚无缥缈,“画儿,你为什么总是当我是孩子,我已经大长了,我分得清什么是梦境,什么事真实……”她太想有一个人分享她心中的苦处,可除了师父能明白,其它人都只当她是孩子恶梦醒来后闹腾,全不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