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先生和宁老夫人一惊,一时还听不出其真正的意思,只知道凭着话意,这孩子只怕是非同寻常。宁父站起身,一揖正待详问时,慧能轻叹了一句,“只要她能避过十四岁那年的一个坎,这一生贵至无人能及!”
“尽量养在闺中,十四岁前别让她见到生人!”慧能也不愿多言,唯恐泄露太多,让这女娃儿反受其累,便喝了一杯茶后坚持离去。
自此,宁家上下更对这孩子当成手心里的一颗露珠来养,唯恐稍不慎就消失。
宁常安享受着父母兄长祖父母的疼爱,还有奶娘秋水的全心呵护,生活起居过得比皇城里的公主还要尊贵。
而宁常安的容貌不存在女大十八变,只有随着一天天长大,容貌愈来愈惊人。
宁父自宁常安出生后,也不再成日奔波于生意,在府里呆的时间愈来愈长,一家六口全围着宁常安转。
也不怪宁父修身养性,宁家的生意基本上上了轨道,平日他多数在府里陪女儿读书,与金氏泡一壶好茶,也不愿如以往还会跟几个朋友逛逛红楼,听听小曲。家里出了这个天仙,眼界被吊高了,外头的草草跟家中的女儿一比,简直是凤凰与鸡争艳!
要说唯一一次被祖父惩罚的也是十一岁那年,她偷偷随兄长去宁家的江南彩帛的绣坊去偷看整个工艺,后来被宁父知道了,便罚她跪在宁家祠堂里,并下令,从此以后,不得私自离开宁府大门!
小小宁常委屈得不得了,小小脸蛋象蔫了似的,在她心中,自已一向是祖父母的掌上明珠,原来,祖父对自已的疼自是疼到了肉,并未疼到骨头。
她知道宁家祖训,江南彩帛的制作秘方传男不传女,她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又不是想和兄长争什么,为什么祖父会生这么大的气,从小对她连大声说一句都舍不得,今天竟要她跪一夜的祠堂。
还好是兄长,也不陪她的大嫂,怕她惊吓了,掌着灯,在祠堂门外给她说了一夜的故事。
其实宁常安是真的冤枉了她的祖父。
宁常安根本就不知道,那一天她私自离开宁府,偷偷去了绣坊后,究竟引来了些什么后果。
她的美貌仅在一天时间传遍整个扬州,从那天起,夜里攀爬宁家围墙的采贼、白日里混进宁府的,都想来一睹芳颜。
宁老先生和宁茂生只好在宁府的围墙上全部砌上一层碎琉璃瓦,可还是堵不住这些人猎艳之心。
在扬州,求宁常安一张真人画像的已被卖到白银一千两。宁父听闻后,忙命人去买一张,一看,画像上的人极美,但也仅及宁常安真人的五分,可那并不传神的五官画的确实是自家宝贝孙女的真颜。他百思不得其解,宁家已防患至此,为什么坊间还会传出这画像。
宁家先出银子买下所有的画像,最后查到了那画师的头上,一问,原来是,一个知名的扬州名画师竟为了看到宁常安的真的,不惜以小工混进宁家,帮宁家后院宁常安折装闺楼再设一道加固的门,以防止有轻功的采贼通过那琉璃碎瓦墙。
仅仅是宁常安开窗时,被他惊鸿一瞥,当场就刻在了心里。
宁家大怒,为此事请了扬州的知府出面,最后才裁断,画师赔偿宁家收购画卷的损失,及画师终身不能再画一张宁常安的画,否则就砍去右手。
在宁常安十一岁那年,宁家两老年岁渐大,终是觉得在扬家比不得自家的老宅方便,而宁茂生说什么也不肯让女儿不在自已的视线之内,宁家两老方依依不舍地与这孙女道别,回到了江南老宅。
宁常安的无忧无虑的幸福,直到十二岁那年,母亲金怡兰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