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二话不说,将手中的东西交代给身边的丫环,小跑地就去宁常安的院子去找宁茂生传话。
此时宁常安昏迷得不醒人事,时而全身发抖,时又梦里又哭又叫的,直嚷着,“娘亲,带女儿走……”
喂的药闭着眼睛全部给吐出来,吐得喉咙咯咯咯地直喘,把宁茂生心疼得个半死。加上一群的郎中直摇头,急得宁茂生跟热窝上的蚂蚁,哪有闲心去管林羽梦撒泼,一脸厌恶地扬了手便道,“派几个人看好,实在不行就绑了,以后别拿这些事来烦我!”
本来,昨晚宁茂生就窝着火,好好的不走,偏要闹,结果把一个成形的男胎给闹没了。
加上,自已疼了十几年护在手心里宝贝疙瘩为此生了病,他内心的悔意早已让他快要呕出血,而今天又是金怡兰出殡的日子,连京城皇上都派人来念仆告文,仪丧队全在宁府外候着。
可那女人,竟在这节骨眼还不安生,现在还想在这里撒泼,想让他被人看笑话,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以后断别说她想进这个门,就是连他不断不会再去洛州瞧上她一眼。
“爹,太子派礼部的人就来了,要去给娘灵前上柱香,您去一下!”宁常贤一身麻衣勿勿地跨进,看到一脸凝重地宁茂生,压低声音,“妹妹还没醒?”
宁茂生长叹一声,脱了麻衣,轻轻挑了帘子进了内寝房,几步到宁常安身边,看她一脸死气沉沉,眼中就浮起了湿意,千言万语、百种情绪,最后都化作了最为平静淡然的一句话,“宁儿,你要恨爹,爹也没话可说,但你自已要好好保重身体,你才十二岁,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爹和……”余下的话终是绕在腹中吐不出来,宁茂生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女儿解释。
又是摇首长叹一声,走了出来,披上麻衣,感觉自已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爹去灵堂那,你在这里陪一会妹妹,出殡时你再出来不迟。这里总要留一个人!”
“爹,您放心,儿子会让英华陪着!”英华是她的妻子,对宁常安素日也是极疼爱。
宁茂生见宁常贤整个人都瘦了一整圈,看着憔悴的儿子眉眼更象金怡兰,眼中湿意更深,“是爹不好!”宁茂生想到宁常安昨晚说不要他时的那口气,有些心灰意冷,也不知道怎么,自已当年就这样鬼使神差和林羽梦在一起,先是伤了妻子的心,现在连女儿也不肯原谅自已。
宁常贤看着六个一筹莫展的郎中,蹙了蹙眉就挑了帘子进内寝,刚跨一步,就抽回了脚,脱了身上的麻衣,方进去。
丫环常莲香正跪在宁常安的床前不停细声安慰着,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过首,红肿的眼睛使劲地忍着泪,“大公子,小姐半个时辰前有醒过来,哭着说要送夫人出殡,说完又昏过去了……”
宁常贤神色悯然地点点头,也不回答,坐在宁常安的床头。
“宁儿,宁儿?”他唤了两声,没反应,他眉锋紧蹙伸出手摸了一下宁常安的额头,还是象早上卯时发现时一样,烫得烧手,宁常贤抽回手,只觉得心揪得象被突然被掏出,然后狠狠地按进了一盆冰水,凉了个透,他知道再这样再烧下去,就算救回一条命,人也会被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