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书达理,既使在发生了林羽梦的事后,她在人前,永远给他最温柔的对待,甚至她连夫妻之间的义务也不会拒绝他,但人后,她变得很安静、郁郁寡欢!
他感觉到妻子笑脸后深隐的冷漠,他由最初的内疚,变得开始想逃避妻子这种无声的谴责,随后的时间他越来越少呆在扬州。
当他知道金怡兰再一次怀孕时,他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一次挽回的机会。
他当即就回到了扬州,夫妻俩因为这新生命的到来,关系一度变得缓和。
可他没候到,在金怡兰怀孕四个月时,林羽梦因他这么久不来洛州,便不顾一切地来到扬州,而他竟死性不改又与她过了一夜。
这一次,连上天都在惩罚他,林羽梦又一次怀上了。
他不知道金怡兰是怎么知道林羽梦怀孕,在金怡兰因过度伤心导致流产时,他甚至连去查探个究竟的勇气也没有,他惶地去了洛州。
那几个月,他浸淫风月,夜夜欢醉,万紫千红环膝!他自欺欺人,以为眼不见为净,加上林羽梦以胎息不稳为由,千方百计阻他回扬州。
他更自以为时间是治疗一切伤痕的灵丹妙药,可他也没想到,几个月后他就接到了金怡兰的死讯。
连夜疾驰回到宁家,看到灵堂上那一动不动躺着的金怡兰,颤得控不住的手轻触上那冰冷无温的脸盘,那时,他有一瞬苍海桑田的感觉,好象时光已过了千年!
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并不是一个女人的闯入能抹得掉他曾经与她的感情,所以,金怡兰以积郁而死为终结,而他,将活着受煎熬!
可他万没料到,他种下的因,结下的恶果还会远远未曾结束。
今天,不但妻子的灵堂被毁,他最疼爱的女儿还差点死在林羽梦的手上,对于唯一儿子的冷漠开口,他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为她们母女请求的余地。
宁茂生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夜风吹过,窗外一棵梧桐树哗啦啦地抖动着,掉下了许多的叶子,他仿似不曾察觉到一片枯叶落到了他的肩头之上,此时的他象极了那天他回到宁家时,站在金怡兰灵堂前化为了一樽的石像的模样。
宁常贤嘴角抿得更深,他眼里时而是坚毅,时而又夹杂着怜悯的情绪,许久后,发出来的声音依旧是清冷无温,“既然爹答应了,那儿子就告退了!”宁常贤站起身,客气而疏离地一揖,便迈步离开。
“常贤……”宁茂生唤住儿子,静寂了极久,最后闭着眼睛缓缓道,“等你休息几日后,爹把宁家的一些事交给你打理,爹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是!”宁常贤脸上并没有喜悦,点了点头后道,“爹您早些歇息!”
好象一切尘埃落定,可万没候到,真正让宁茂生和宁常贤感到痛不欲生的是宁常安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