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在这间无一丝光亮的房里,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竹榻上一个蜷缩的小身影。
他悄然上前,点了那小人儿的穴道后,闪到了床榻边,轻揭开透明的青色帐帘,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瓶中倒出一颗晶莹如玉的丸子,小心地塞入了床榻上人的口中。
黑衣人脱了长靴,上了榻,双掌低于那人的后背,开始行功为他疗伤。
半时辰后,黑衣人下了榻,跪在了榻前,“静王殿下,属下诸支山来迟,请静下恕罪!”那日兰御谡遇伏,身边所带的侍卫除了他是潜在暗中保护外,全部死亡,他带着重伤昏迷的兰御谡逃避着太子太保的追捕,恰好遇到行医下山的宁常安,当时的兰御谡若不马上止血,很可能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他当机立断,将兰御谡放在宁常安必经的小路口,而后,他引开太子太保的追击。少了兰御谡,他顺利地将太子太保的人狙杀在另一个谷口。
而后,他清除了沿路留下来的线索,马上去寻找真正令兰御谡昏迷不醒的解药,接着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宁常安的医庐。
兰御谡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冰雪萦绕,冷漠而古井无波的凤眸,微眯,打量了四周的简单布局,最后落在了对面小榻上的青衣小身影,眼带霜华,淡淡开口,“本王昏迷几天?”
诸支山回道,“三天!”诸支山未待兰御谡详问,便将这几日的情况简洁明了地回报兰御谡。
兰御谡淡唇紧抿,苍白脸上呈现一抹凝重神色,“兰御沐呢?”江南是太子兰御沐的地盘,加上有了宁家财力支持,兰御沐的眼线布满江南,如果兰御沐仍然不死心,在江南下死令围剿他,他很难全身而退。
“属下已得到消息,太子已带太子少保匆匆回京城,殿下您放出的消息已经让太子不安,属下料,太子回京后会把注意力放在淮南王兰御湛身上。请静王尽快回京!”
“好,你去安排!”兰御谡偿试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周身的血脉已开始通行,轻轻嘘了一口气,现在毒已除去,只是皮外伤,养个两三天差不多就能自由离开。
“是,属下告退!”诸支山如鬼魅般地消失。
兰御谡阖上双眼,他沉睡多日,现在清醒过来,自然无一丝的睡意,只是他重伤未愈,行动尚不能自如,只能闭目养神,思忖着下一步应如何行动。
清晨,几声犬吠把兰御谡唤醒,他正欲掀开身上的薄被,耳绊却传来一声很轻却很好听的娇呤之声,他侧头一看,只见离他不远处的那个小身影正蜷蜷地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而后,缓缓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