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遥的眸光并无光彩,甚至细瞧时,眼神显得有些呆滞,但眼前的少妇不同,当她转动眼眸时,如一抹流光溢彩飘过。
瑞安暗自焦急,她找尽借口方将深居简出的宁常安带到这里,如果没让兰御谡和宁常安见上一面,那将来,两人肯定不会有机会碰面。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唯恐泄露了她的目的,钟司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宴席在一个时辰后结束,宁常安以怀有身孕多有不便为由先行告辞,钟司芫自然不肯留人,便递了个眼神给一旁银姑,让她送一程宁常安。
主仆两这么多年早已默契,银姑自然知道钟司芜在忌讳些什么,便领了宁常安要往后院里走,刚跨出大殿之门,一个粉装玉琢男童猛地朝宁常安扑了过来,宁常安耳绊响起娇脆欣喜之声,“母妃,母妃……”
常莲香唯恐这一冲撞把宁常安撞伤,忙将宁常安往自已的身侧一拉,兰锦跑得过快,一时收势不住,直直地向前倒去,而站在宁常安另一边的银姑明明可以把孩子拦住,却是故作本能般地向侧挪了一小步。
“小心……”宁常安反应很快,伸手拉时,耐何有孕在身,动作迟缓了一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摔倒在地。
“呜……”兰锦的嫩白的小手擦在磨沙的青石地上,手心一阵烧灼,他伤心地呜呜而哭,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他不明白自已的母妃为什么这一次没有把他抱进怀中,然后亲着他,说想死他了。
“不哭,不哭!”宁常安心头狠狠一揪,忙吃力地地蹲下身,将小兰锦扶起,当看到那尖尖的小下巴,魅艳欲滴的唇瓣。凝出水来的白玉肌肤透着粉嫩嫩的柔光,一双明眸如上好的琉璃美玉发出炫彩之光时,脸上的神情瞬时龟裂,那一刹那,宁常安几乎惊痛地叫出声。
眼前的孩子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虽然,她与兰锦分别已是五年,可眼前的孩子,精致分明五官,分明与当初她失去的那个孩子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尚不及摆脱那种突来的心跳袭击,宁常安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才问出这一句话。
小小的兰锦眸光落在宁常安突起的腹部上,亦静了下来,若起先他远看着一时误认,现在不会了,因为宁常安笨拙地蹲下身子时,他辩出来,这妇人的身形与他的母妃纤瘦的并不相同。
难怪她没有抱住他,兰锦挣开宁常安的手,抿着小嘴懒得回应,他拉耸着脑袋看了看手心里淡淡的血迹,又转首看了看与他一起同来的兰陵和兰亭,看到两人各自钻进柳侧妃和钟太子妃的怀里,他们的娘亲都用锦帕帮着他们拭汗,小嘴微微一扁,迈开小腿,心里直想着,他要去求父王,让他父王去求母妃留下来。
“等等——”宁常安近乎失态地奔了几步,拦住兰锦的去路,琉璃眸中闪着泪,哑着声线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
兰锦对眼前极似娘亲的脸有着几分亲近,他点了点头,正想开口时,站在门槛边的钟司芜开了口,“七殿下,你的娘亲兰妃良娣呢?本宫昨日见她时,曾当时邀她参加本宫的寿辰!”一种分不清什么意念的直觉让钟司芜猛然打断眼前的一切,她本能地开口让宁常安知道,眼前的孩子有自已的母亲。
小兰锦眼圈一红,看了看靠在钟司芜身侧的兰亭,又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兰陵,又扁了一下小嘴,“娘亲说她要给好多人治病,下一回,下一回,她准会的……”准会什么,他也说不清,只是觉得不愿在这里呆着,便甩了宁常安的手跑开。
刚跑几步,便被一人抱起,清朗而略带焦急的声音直透宁常安的耳膜,“锦儿,父王刚听说你摔了,来,让父王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