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记晴天霹雳!
打得莫忠奇的药箱从手上掉落,散了一地的药和医具。
所有的人都紧紧看向皇帝,突然的变故,惊疑难禁。
兰御谡依然抱着她,他低着头,青丝遮挡住脸,那表情便没有人能看得到。
“宁儿,你叫朕什么?”他的声音很淡,也很轻,佛仿只是问一件很小的事一般,还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
宁常安疑惑地抬起脸,茫茫然地望着兰御谡,颇有莫名其妙的感觉,反问一句,“哥哥,你怎么啦?”
兰御谡轻轻一笑,在众人提着一口气,不可思议的表情下,低声道:“没什么!宁儿,想吃什么?朕去吩咐一声好不好?”
他微一扬手,寝宫中的人便静静地退了下去。
在她舒醒后对他嫣然一笑,又主动搂住他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情况不对劲。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宁常安在离开江南小医庐后,就不会露出如此天真浪漫的笑容。她终是把一切忘了,还好她依然记得他,只是成了可笑的哥哥。
只是……他的心有点悲凉,只要她不把他认成沈越山,只要她能把沈越山遗忘,哪怕是把他当成哥哥,他也认了!
后来,莫忠奇告诉他,宁常安身子恢复后可能丧失所有的记忆,但七情为人的天性,再遗忘也有可能会记住最幸福的时光中谁伴着她!
想不到,并不是他,也不是沈越山,反而是宁常贤!
一个月后,在莫忠奇的精心调养下,宁常安除了心智外,身体已恢复健康。
午夜,兰御谡和宁常安早已就寝。
扶香正半跪着在寝殿的屏风后侍夜。这是宁常安病后,兰御谡方安排夜里的宫人在寝殿内侍夜,主要是为了方便夜里宁常安被恶梦惊扰时,及时让她服上一碗安神汤。
扶香自然无法适应这种守夜的日子,昏昏沉沉地蜷在一边。正当半梦半醒之间,她被空气中传来“嘶嘶”地声响惊醒,几乎是同时,她听到了兰御谡焦急暗哑的低唤,“宁儿,醒来,醒醒,呼吸,不要憋气!”接着是几声“啪啪”的声响,似乎兰御谡正试图拍醒宁常安。
扶香眸光阴冷地一笑,虽然她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她谨守奴才的本份疾步地掌着灯上前,假装探询出了什么状况。
宁常安正蜷成母体内的婴儿状侧躺着,双手掐在自已的脖子上,或许正是这个姿势使她呼吸艰难,她一直张着嘴,象一只失水的鱼一样地呼吸着。但越是用力张嘴呼吸,掐住自已脖子的手越发用力,脸色变得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