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陌根贵干咳一声,走出一步,看向陌茶母女,脸上笑得亲切,语气听着轻松自在,“弟妹,茶儿,我们也不知道弟妹身子不舒服,娘也是刚放下饭碗,这不就闹了个小误会吗,都别往心里去啊。”
王氏也从屋廊走到院里,柔笑道:“可不是,误会解开就好了,虽然大家不在一块吃饭了,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不还是一家人。”
王氏话音刚落,曾氏就在旁开口说道:“娘,人家婉娘还生着病,现在人都齐了,你就说是什么事吧,万一人倒下了,我可负不起那个责。”
陌茶冷眼扫向曾氏,心里暗骂:竟然咒我娘,你才倒下,你全家都倒下!
张氏这会缓过神了,对儿子儿媳的话恍若耳旁风,马脸上松弛的脸肉气得立刻膨胀紧实,老手一指破口骂道:“你个贱蹄子,翅膀没长就想飞到我头上,衰嗐生你不教你,我今天就得好好教训你。”
说着就转身去操扫把来,快步走下两级台阶,挥舞着朝陌茶劈头盖脸打去。
“娘!”温婉娘大惊,急忙拉女儿护到身后,自己却站着没动,以为张氏像以往那样,给她打几下出了口气就行。
陌茶可不这么忍气吞声,眼见陌家众人竟无一人出来劝阻,心彻冷如冰,就算今天彻底跟这些人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她也绝不忍这口气,平白受这顿打。
“娘退后。”陌茶从温婉娘身后闪出,轻手一推开她,抬眼看那扫帚就要当头落下,脚尖一点,小身子轻巧腾起,双手抓住扫帚根柄,落地一个用力,扫帚被倒转方向,朝张氏当头砸下。
一切就在眨眼间发生,张氏“哎哟”一声恐叫,本能地低下脑袋,砸了个实实在在的痛,齐整的发髻也被扫帚勾乱得像把杂草。
“哎哟!你个天杀的衰嗐,哎哟我的头!”
张氏坐到地上抱头哼骂,眼神儿狠狠地扫过陌家儿孙,突然两足顿地,一手拍大腿,一手捶胸,干嚎大叫:“老头子啊,你咋走那么早啊,把我扔下一个人在这受苦受罪啊,老天爷啊,你睁眼看看这不孝孙,要杀了我老婆子啊,老天爷啊,你快收了这贱蹄子,打下十八层地狱。。。”
陌茶起先听得想上去补多一脚,当听到打下十八层地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看陌家人冷眼旁观,看张氏在那表演,心中那个怒愤居然跑了个无影踪。
温婉娘虽对婆婆心有怨恨,看着又有点不忍心,想走过去扶,脚刚挪,就被陌茶拉住,“娘,你还要烂好心去受气吗?”
温婉娘道:“她毕竟是你奶。。。”
陌茶瞟眼那刚踏出屋门的姑娘,讥讽道:“人家亲闺女亲儿子都不担心,娘你穷担心个什么劲。”
陌秀英原本躲在屋里不露面,听那侄女陌茶声声斥责,又听得其他人走出去,却无一人出声反驳相帮老娘,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也不喜这个娘,可她还未出阁,还得仰仗着这个娘,跟两个哥嫂也不能现在就闹僵了。
到了后来陌秀英就躲在门帘后看,当看到老娘打人不成反被打,坐到地上撒泼,再也坐不住了,这才掀开门帘从上房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