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临迟迟没有动作，元启云僵着身子半响，还是忍不住说。
“我当然会告诉你。”
元启云眼里无法避免地流露出一点迷茫。
“不过大概只能陪你到半路了。”
“谁要你陪了。”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在这装什么可怜。”要不然干脆把他敲晕了强上算了，反正对方也干过这种事情，左临想。
更何况他现在等于瞎子一个，更加干不过自己了。
但是他干不出这种事。
左临心里切了一声。
元启云充耳不闻，拿了水果刀开始削苹果皮，动作很缓慢，缓慢到上半截露出的果肉都已经氧化变黄，他在等左临考虑。
直到指尖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才意识到水果刀削破了大拇指，元启云顿了一下，接着削。
左临看着他心想，他原本很会使刀的。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把刀玩出花样，但是这样细致又不熟练的动作还是容易伤到手。
左临拍开他手上的苹果，等到元启云看过来时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家伙昨天才迷奸了自己。
威胁了自己。
还有不明真相的身份暴露。
他马上就会坦白那个放有证据的地方。
他的死活与自己无关。
“滚去洗漱。”
元启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虽然知道左临不会任由他去死，但涉及到这种事情上面，他以为左临是丝毫不会退让之意。
他看见左临的腿交叠在地毯上，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好像养尊处优的少爷似的，他的手指圆润骨节细长，感觉脆弱的轻轻一掰就要断掉了。但其实不是的，元启云知道，这双手轻易可以捏断一个人的脖子，现在却只是这么安静地放在那里。
左临的嘴角紧绷着，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的轻松。
即使是答应了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他不习惯把主动权交给他人，但是能让他同意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敢这么要求的人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怔怔地想着，元启云此时已经去浴室了。
突然浴室传来一声巨响，左临翻过沙发，一脚踹开了浴室门。元启云正半跪在地上扶着洗手池边缘，打湿了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朝左临看过来，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焦距。
像是从娃娃的脸上把眼睛扣下来嵌进了他的眼眶，即使漂亮但没有神采。
看样子是变得彻底看不见，脚下打滑找不到支撑物摔倒了。
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