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于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撑着床坐起身打了两个哈欠。
意识渐渐恢复了清醒。
想起了昨晚的那杯牛奶,于泽看向身侧,床上并没有第二个人。
在他睡醒前就已经走了吗……昨晚那家伙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于泽勾起自己的领子往里看去,上半身没有多出什么被留下的痕迹。试探地动了动下半身,下半身也没有传来什么熟悉的酸疼感。
余光瞥间手肘的位置好像沾了什么凝胶类的东西,于泽伸手摸了下后递到鼻尖浅嗅,发现自己从身上闻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药香就是来源于此。
药膏的范围覆盖了手肘上昨天被柳宴睡醒后推到地上摔出的乌青,乌青的颜色相较于昨天已经浅了许多。
柳宴昨天给他下药不会就是为了偷偷摸摸为他上个药吧……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脖子上的掐痕,指腹传来的凝胶触感告诉于泽事实恐怕真如他所想那般。
于泽眉峰微挑,一时半会儿不太理解那家伙的所作所为。
在浴室刷牙洗脸时,于泽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柳宴给他上个药而已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原来是关心“副人格的身体”又不想见到“雀占鸠巢的他”啊。
“……”
算了也行吧。
要是柳宴非得当着他的面给他上药,他可能会犯恶心到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这样的处理方式对他们都好。
……
…………
本以为除了柳宴喝醉以及上药的那天之外,不太会在晚上再和柳宴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隔天晚上那家伙又拿着牛奶来找他了。
于泽见到柳宴后和他虚情假意地寒暄了几句后,再一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把柳宴递给他的东西喝了。
和上一次醒后不同,这一次于泽睡醒的时候腰酸腿疼屁股胀的,勾开衣领朝里看去,果然自己的身上多了很多新鲜的痕迹。
“……”看这密密麻麻的数量,昨晚估计挺激烈。
那动不动就发情的家伙果然最后还是这么干了。
是认为他和副人格共用一个身体、他没有意识的时候这具身体属于副人格,所以才非得在给他下药之后才触碰他吗?
如果从副人格的角度看那家伙的种种,就某些意义上来说那家伙还挺“专一深情”的。
念及副人格留下的表格和他对“男友们”毫不在意、玩玩而已的态度,于泽扶着额头长叹了口气。
孽缘啊,都是孽缘。
……
…………
似乎是以为自己偷偷下药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柳宴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于泽送个“牛奶”表达“关心”。
权衡了下“睡一觉就把事情解决了”和“清醒地面对某个不想见的人、还得装出一副与他亲近的模样躺在他的身下”,于泽觉得前者细想之下其实对他而言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所以每次喝掺了药的牛奶的时候于泽都相当配合,从始至终都不曾在柳宴面前表露出对自己喝完牛奶后经常犯困的怀疑。
日子这么一天天凑合过着倒也勉强称得上是和睦。
……
…………
转眼临近清明。
从家中的佣人口中得知柳宴往年都会在清明回家祭祖后,于泽和柳宴提了他也想回趟家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柳宴心中对他有愧,又或许是因为柳宴根本没想过要再带他回家,听到于泽的请求后柳宴一口答应了下来,唯一的条件是他需要随身带着柳宴给的那部装有定位的手机。
离开柳宴的家站在路上,于泽身上一轻,久违地感到了些许自由。
本以为身无分文要跟着导航走两三个小时才能回家,翻了下手机发现手机里有张绑定的银行卡可以用来打车,于泽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用了柳宴的钱叫了辆车。
家门的钥匙先前被柳宴收走了、一直都没有还给他,于泽离开时也忘了找柳宴要,站在自家门前却没钥匙进去的于泽发愁地看着自家的门。
……
“谢谢师傅。”
“客气客气,”开锁师傅笑声爽朗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箱,挥挥手和于泽告别,“下次没带钥匙记得还找我啊。”
送走了开锁师傅,进门的时候于泽默默地在心里为今后他要还给柳宴的钱上又加了一笔。
换上拖鞋往里走了两步,于泽愣住了。
家里并不像于泽预料中那般到处都落了灰,反倒是干净到像是有人天天在打扫;餐桌上多了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株粉白色的桔梗;冰箱上多了不少潮玩冰箱贴;沙发前的茶几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数据报告和资料;阳台上晾晒着洗净的衣物……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不在家的时候有人在他的这里一直居住着。
先前他都对许睿豪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许睿豪还没搬走???
于泽打开冰箱,冰箱里塞满了新鲜食材和许睿豪爱吃的甜食。